陸友盛媳婦急得像個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實在等不住了,喊了她家大兒子去找她男人:“大龍,去木丫家把你爹叫回來。”
陸佳龍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他爹。基本他爹平日常去的地方他都找了,沒找到。只能回去跟他娘彙報。
陸佳龍根本想不到他爹會去西村。因為陸友盛平日自持身份,眼珠子從來都是往上看的。不會跟西村那些人折節相交。
陸佳龍慣性思維,認為有事也是那些人來找他爹,給他家送禮。他爹絕對不會去找他們。所以沒找到去西村“禮賢下士”的他爹。
回去跟他娘說:“該找的地方我都找了,沒找到。”
陸友盛媳婦只好自己出去,跟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著找他男人。
“這個死人坯子,死出去找他的頭魂去了,出去就不知道回來……。”
“到哪投胎去了,趕死去了……。”
“她娘生的賤種,給她娘謝吊去了……。”
……
內心的恐慌,因為找不到陸友盛被無限放大。開始口不擇言的咒罵她男人。連帶著她婆婆也被罵在其中。
年歲越大的人越怕死。陸友強老孃也不能免俗。剛開始聽到小兒媳婦罵她小兒子還沒覺得有什麼。
畢竟最近這幾年兒媳婦越來越囂張,罵她兒子是常有的事。
後頭聽到小兒媳婦咒自己,忍不住了。“大龍娘,你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誰呢?”
實際這樣問,就是心虛的表現。換個這個時代大多數婆婆,早就上手了。不過,其他人家的媳婦也不敢這麼罵婆婆和男人。
“還不是你的好兒子,死出去就不著家,不知道跑哪裡謝吊去了。”陸友盛媳婦正火氣大想找人撒氣呢,一點也沒當婆婆是個娘。
陸友盛老孃就是再怕兒媳婦,在人場上也忍不住了。婆媳倆越吵越兇。直接開始貼身肉搏。
陸友盛老孃哪裡是小兒媳婦的對手,被騎在身上打得鬼哭鬼叫的。
這一對婆媳平日都不是省油的燈,也沒人敢上前勸架拉架。只敢遠遠的不痛不癢的勸說兩句。
最後還是陸佳龍把兩人給拉開的。
等陸友盛把何泥墩幾家押送到河岸沿回來,婆媳大戰剛剛落幕。兩個人都拉著他要他評理。
夾在兩個盛怒的女人中間的男人,就好比風箱裡的老鼠。張口就是罪過,不管幫誰都得罪另一個。
當然,對於陸友盛這種人,老孃哪能跟媳婦比。他當然是要向著他媳婦的。
“娘,大龍娘就是氣頭上說句話,你用得著這麼較真嗎?”陸友盛不耐煩的吼了他老孃一聲。
他娘也是自作自受,平常被他這樣吼習慣的。只是今天的情況特殊,被兒子吼和兒子幫媳婦吼是不一樣的。他老孃覺得受傷害了。
收拾個小包袱就要走。為什麼不收拾大包袱?指望她小兒子挽留她呢。
她註定要失望了。
“娘,你去我大哥家住些日子也好,跟我們住這麼多年了,都是大龍娘伺候你,
也該讓我大嫂伺候伺候你了。”陸友盛說得理直氣壯的,一點都沒覺著虧心。
他是真這麼認為的。
世人大都逃不脫一個怪圈:越是孝順的子女越不得寵,父母都疼愛不孝順的子女。
那些得寵的,都看不到父母的付出,把他們的付出當成理所當然。
自私自利的人只愛自己。一旦父母無法替他付出的時候,就是被掃地出門的時候了。
陸友盛老孃拎著個乾癟的小包袱,可憐巴巴的去了大兒子家。一進門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搖身一變又成了老封君了。
“大白天的就躺床上挺屍,就能懶死你了。”大嗓門中氣十足。只是聽著有些嘶啞。那是跟小兒媳婦對罵的時候傷了嗓子。
陸友強也顧不得躺床上悲春傷秋了,咕嚕一下爬起來迎接太皇太后。他媳婦和三個閨女也站在他身後一起覲見老佛爺。
“娘,你來了?”
“娘。”
“奶奶。”“奶奶。”“奶奶。”
“嗯!”老太婆紆尊降貴的用鼻孔應了一聲。
“你是長子,按規矩該你給我養老,你弟弟替你盡了那麼多年的孝了,也該是你們出力的時候了,
以後我就跟你們過了。”老太婆怕被長子一家嘲笑,借用了小兒子的說法。
跟過來看熱鬧的人,都被老太婆臉皮的厚度給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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