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忍一忍就過去了,這話說起來很容易,想象中也不會太難,但真正置身其中,就會知道每一秒鐘都是那麼的漫長,整個人隨時都快要崩潰一般。恐高者在高空彈跳、過山車時;暈車者在走走停停不停晃的車上時,都是如此的煎熬。
蒲陽也有一種受夠了想要放棄的想法,甚至想要讓自己承受不了昏迷過去,那樣至少就不用承受那麼大的痛苦了。
但他不能!
不說空間裂縫的巨大危機,或是守護人族的家族使命,甚至傳宗接代都可以先拋下不管。但身邊的那些人,他能放得下嗎?
還在酆都城的叔叔,還在羅寶市的秦瑤等人,無一不是他的牽掛,是他放不下的人,也是他支撐的毅力之源!
而到了這會兒,他對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頭,也有了一個新的理解。若真的只是想要弄死他,彈指間而已。便是想要折磨他,也是分分鐘的事,用不著先讓他吃果子,又指出這山洞裡面有解毒的石鐘乳。
這可能真的是一個考驗!
考驗,是有可能會死人的,但考驗不會是以整死人為目的的!
而且這裡沒有其他人,他是唯一一個。落岡湖周圍百千里都沒有人煙,就算有人前往歷練,也不是常有,也很少會乘坐大鳥飛到湖中央;向楊天則這樣飛過去的也很少可能會剛好在湖中央墜水……所有一切加起來,可以看得出能透過那巨大漩渦吸引穿越到這裡的,是極其小的概念。
既然如此,那不管老頭到底有什麼目的,就算真的是要折磨他打發時間,也不會讓他死得那麼快啊。
這個信念刺激著蒲陽敢繼續的拼命!
他以艱難的動力邁出了第七步!
到第八步則已經呼吸困難,渾身的力氣彷彿都耗盡了一般!
在以緩慢的速度完成第九步的時候,他的面板上開始有細細的血珠迸出!
這個時候,蒲陽的眼睛裡面也彷彿有血要迸出來,他的身體彷彿已經不是屬於他的了,已經完全的肢解裂開了一般,他覺得所有的骨頭、肌肉,好像都一塊一塊脫落了,只剩下痛楚神經在連線著一切。
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他的眼睛還是他的意識作怪,依稀出現了幻覺。他前面彷彿不再是那個阻力重重望不見底的山洞,而是一個光明聖潔的空間!這在酆都世界連續住了幾天,愈發覺得是那樣的令人嚮往。
這一切彷彿僅僅是一步之遙,只要他邁出一步過去,就能到達那個地方,而那裡宛若是沒有痛苦也沒有煩惱一般的美好。
早已經感覺身體肢解了的蒲陽,已經沒有力氣,甚至已經沒有了毅力,完全憑著精神的嚮往和信念,向那一步之遙的地方邁出了最後一步!
可惜便是一步之遙,也可能是天塹!
第十步他邁了出去,但只是堅持到移動出一半,便無法再突破落腳,隨即他整個人的身體承受不住的向後面摔倒了出去!
在那一刻,蒲陽靠著頑強毅力支援的意志,也再承受不了了,整個人昏迷了過去。
在他的前面,並沒有一步之遙的天堂,就算他這第十步成功了,抑或是再繼續了第十一步,依然只是這山洞裡面的一段。而此刻,所有的一切都暫時的被意識隔絕了,他根本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
那個鬚髮具白的老頭從外面緩緩走了進來,直接伸手拎起了地上的,繼續緩緩的往山洞裡面走去。這莫大的壓力和阻力,在他這裡彷彿一點都不存在,他就好像一個普通老頭在散步一般。
在山洞的深處,從高處有一端照進來的光芒,讓這裡比中間更敞亮許多。這裡依然並不大,整個面積可能不過百來個平方米。在一個石頭平臺上,有一個黑色長髮的男子在打坐。從表面上的年紀來看,這個男子不過是像楊天則、蒲團這樣的中年模樣,但從這個鬚髮具白的老人進來放下蒲陽之後先對他施禮來看,年紀應該不會那麼簡單。
“師傅,他走了九步。”
打坐的男子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看到他張嘴,過了一會兒,想起了一個聲音:“不是太理想。”
老人苦笑:“但也難得了,最難得的是他還很年輕。”
“嗯,你安排吧。”
“是!”
老人躬身行禮,是發自內心的敬重,打坐的男子再沒有發出什麼聲音,繼續他的打坐。
老人把蒲陽提了起來,到了角落的一個小池子旁邊,這裡面是一些宛如蜂蜜一樣的黏稠液體。
他只是手一抹,蒲陽身上的衣物等,均已經完全的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