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那麼堅持,我聳肩。“好啊,知道就說,洗耳恭聽。”
“是‘愛’。”
阿朔居然懂洋文?以這個時代的標準而言,他會不會聰明太過?不,他應該只是從我的表情、語調和曖昧問去猜測。
“你很厲害,瞎蒙都能蒙中。”我否認他懂英文的事實。
他也不同我爭辯,只是低下頭,在我耳邊輕輕喃語:“I love you,my lover。”
瞠目結舌,我倏地抬頭望他。
“你果然也懂洋文。我對你那個時代好奇極了,你們一個人的一生要學多少東西?”
多的咧,國英數理化生物地科歷史地理公民體育美術音樂藝術與人生……但,誰管那麼多啊,重點是──阿朔也會講英文!
“How are you?I am Rachel。”我試探。
“Rachel?Aspecial name。I like it。”他回得毫不猶豫,雖然口氣有些生澀。
“你真的會!誰教你的?”我的音調拉高八度。
“我學沒幾句,是一個從遙遠國度來的洋人教我的。”
“傳教士?”
“不,是一個冒險家。他落難的時候,我救了他,從那之後,他就一直跟在我身邊。”
“他也在軍營裡?我可不可以見他一面?”太有意思了,竟讓我碰上外國人。
“怎麼不可以?他告訴我,你那個投擲火球的點子很像他們國家的武器。”
“對,那是我在外國電影裡看到的。”我連聲嚷嚷,興致高昂。
阿朔知道電影,知道我的漫畫是電影的始祖。“真那麼想見他?”
“當然想。”
阿朔沒反對,讓人請了老外先生過來。
他是英格蘭人,三十五歲,叫做James,個子不高,金髮碧眼、面板很白,他留著兩撇小鬍子,身上穿了中原的衣裳,看起來有點怪。不過他是個熱情、好相處的人,懂得中文,但需要比手劃腳才能和人溝通幾分。
他一進來,我就迫不及待用英文同他嘰哩咕嚕說起來。你一句、我一句,兩個人聊得好開心。
說到這裡,我不免驕傲,本小姐的英文可是透過全民英檢中高階複試的。而James來到異國,好不容易碰上語言能通的人,興奮之情溢於言表,自然滔滔不絕。“
James不停對著阿朔比大拇指,他一面誇我的英文棒,一面把他在這裡的種種閱歷告訴我,他說他想寫一本書,等回到國內,讓他的同胞認識這個遙遠而特殊的國度。
他的話讓我想起自己。
在宮裡時,我也經常記錄每天發生的事情,像寫日記似的,想著回到現代之後,要發表一部泣天地、動鬼神的曠世鉅著,但離京之後,這件事就不做了。
也許下意識間,我已經相信,除非死亡,自己再也回不去。死人帶不走任何東西,而經歷只能留在我的腦袋裡。
“你們在聊什麼?”阿朔問。
“他提供了破城的法子。”我指指James。
“是什麼?快說!”阿朔聽說有破城之法,也跟著興奮起來。
“行不通的啦!”我揮揮手。“情況不同,如果我是大遼人絕對不會上當。”
“說說看,行不行得通,我來決定。”阿朔堅持。
“好吧,James說的是一個很有名的故事,叫做木馬屠城記。
當時的狀況也是一方緊守城池,一方想破城。破城那方有智者獻計,造一隻巨大木馬,在木馬肚子裡面藏著許多士兵,然後將木馬牽到城下,退兵。
守城者看見圍攻的敵人退去,以為他們知難而退,便開開心心大開城門,把戰利品──大木馬牽回城裡。深夜,藏在木馬肚子裡計程車兵潛出,大開城門迎進己方軍隊,接著大肆屠城,贏得最後勝利。“
“這法子的確行不通,我軍氣勢正盛,他們不會相信我們知難而退。”
“何況調動五萬大軍,不讓敵人知道,談何容易?”我同意阿朔。
“你有其他好辦法嗎?”
“目前沒有,我只想得到,如果我們攻不進去,那麼就讓對方開啟城門迎接我們。”
“你在說笑話?”他斜眼望我。
“不是笑話,我很認真,只是還沒想到讓他們開啟城門的方法。”
“你也不必太花心思,上幾次的戰役,我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