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謹?”
關方謹什麼事?不過他知道方謹……是了,常瑄告訴他的,就算他知道小悅、小敏都不稀奇。
“所以你早就知道方謹就是南國帝君宇文謹,打算投奔他的懷抱?”他的目光炯烈,飽含怒恨,語調裡淨是尖刻。
錯愕回看,我眼中浮現困惑。“方謹是宇文謹?怎麼可能!”
忽然,我想起常瑄幾度欲言又止,想起他碰上方謹的詭異表情。會不會是常瑄夜闖南國後宮,在宮裡見過宇文謹?
天,我還以為自己遠遠離開了南國宮廷,誰知,我與宇文謹竟是這般有緣?難怪他提起女子干政,總是氣呼呼,總是怨君王有志不能申,難怪他的話題總是不離國家朝政。
所以方煜是……不,是宇文煜,宇文煜是王爺,至於他和宇文謹的賭約……我終於弄懂了,他不願意入朝,只想背起藥箱子云遊四方,若非遇上我,他並不想回宮求助宇文謹,替我尋找月神草。
“承認了?”他的嘴角挑起冰涼笑意。
承認什麼?承認命運在同我開玩笑,承認我總是被未來擺一道?承認我費盡心思,仍舊躲不開他、逃不離宇文謹?
人定勝天?鬼話!
“果然,他是你的……那句話是怎樣說的?備胎是嗎?”
指責我?哼,我忍不住輕笑。
“躺在同一張床上的不是我和宇文謹,是你和穆可楠。”
“我們成親了。”
“可不是?早知道我該乖乖地進宮和宇文謹成親,說不定,有另番際遇。”我同他對峙著。
“你要我硬下心腸,讓她們兩個守一輩子活寡?”
“以前你可以做到,我承諾留下之後,你的心就軟了?原來承諾會讓人失去身價。”
“你非要這麼刻薄?”
推開被子,我輕蔑道:“我刻薄!?獨一無二是你說的,專情是你要給我的,怎麼可以承諾了我,轉過頭又推翻承諾?哼,做不到的事,就別讓嘴巴出頭。”
“你!”他用力指著我,目光如炬,好半吶說不出話。
生氣?那我不是更有立場?
恨恨拂袖,他在屋裡亂逛亂轉,嘴裡喃喃自語:“不,我不要跟你吵架,這樣解決不了事情,到最後你只會千方百計逃離我,這不是我要的結果,我……”
他突然轉回床邊,站定,對著我說:“你知道可楠跟我講什麼嗎?她知道我愛你,知道不管是她、鳳書或任何女人都取代不了你,她不指望留下我的心,只希望我同情她,給她一個孩子,讓她有所依靠。”
“很好聽的說詞。”我在笑,笑得諷刺,他的道理說服不了我。
“這個時代的女人和你的時代不同,她們不能離婚再嫁,從坐進大紅花轎那刻,她的人生就捏在我的手上,我對她有責任。可楠是那麼驕傲的女人,卻要求得那麼卑微,你說,我該怎麼做?”
是啊,我們那個年代的女人隨便,愛結婚便結婚、愛離婚便離婚,這麼隨便的我們,何必介意專一?是我笨。
“你知道她為我擋下一箭嗎?如果不是她,我們再無見面之期,你該感激她。”
無言,真是的……心量窄的我,竟然連感激都不懂了。
“我能為她做的不多,只是一個讓她倚賴終生的孩子,都不行嗎?”他抓住我的肩膀,搖得我頭暈腦脹。
他不懂女人,女人今天要了一個孩子,明天要你的人,後天要你的心,再下來,她會要你一生向她相愛相系。我是女人,我懂身為女子的貪婪。
但我心知肚明,這些話,半句都不能說,一出口就成了自私。
“你就這般不能容人?”
瞧,我都不說話了,還能被編派,這是不是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沒關係,反正我的形象已經很爛,再差一點也無所謂。
“殿下言重。談什麼容人呢?嘉儀不過一介平民百姓,怎敢幹預殿下的私事?”推開他,他是他,我是我,從此再無交集。
“身為女人,你就不能多兩分同情?我不知道你在計較什麼,她們根本威脅不了你,她們很清楚我有多看重你,你是我愛的女人,誰都不能改變。”他把我拉回身前,抓緊我的手腕,不滿我的冷漠。
他的聲音低沉壓抑,不曉得忍住多少憤慨,才控得住拳頭,不捏死我這個不講道理的女人。
猛然間,他眼底的痛苦撞上我的知覺。
看清楚了,在龍床上,他眼底一閃而過、我來不及捕抓的眼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