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本造成他們這種悲慘局面的新雜誌開始火熱上市,因前期策劃的成功,很快引起雜誌界的轟動。作為雜誌主要封面少女的真紅,也陸續出現在各種各樣的場合之中。
相反……從那之後就再也接不到工作的彌花與景棋,卻遭受著業界惡意的衝擊。比起兩個微不足道隨處可見的模特……炙手可熱的攝影師才是不能得罪的人吧。所有人都做了這樣聰明的選擇。
“好過分。”
已經第多少次被拒之門外了呢,彌花快要數不清了。這樣下去,就真的變成咖啡館裡的小妹了吧。
“他果然還是沒有消氣。”景棋微微地嘆氣。
兩個人在平常打工的咖啡館碰頭,點了兩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商量今後該怎麼辦。
“為什麼會有這種事?”這句話幾乎變成了彌花的口頭禪,“只是因為一次爭執,就要封殺對方的道路。”
“那種人只是高傲而已。”景棋平靜地闡述不像他這個年紀的人會說的臺詞,“我去給他道歉應該就會罷手了。”
“不要。”彌花立即反駁。她知道的,景棋會突然這麼說,是因為自己表現出了焦慮……可是彌花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景棋向那種惡劣的傢伙低頭……
“我們絕對不要道歉!”把手撐在紅格桌布上,不覺站起身的彌花大聲對景棋說,“我們一定可以找到辦法。一定可以的。世界上雖然有不講理的黑暗的事,但一定也有就像景棋這樣溫柔的人。我不相信所謂的黑幕可以遮過天地!”
看著擺出握緊雙拳姿態的彌花,景棋忍不住偏頭低笑了起來。
“哈哈。我最喜歡彌花這樣子了……”他微微地笑著,抬起頭,“就像即使找不到可以取勝的道路,也相信那樣的道路一定存在。然後,因為你這樣堅信,那道路就會真的存在於你眼中了。”
彌花不是很理解景棋說的意思。景棋總是時不時地說出這樣好像魔法師一般的話語,但是彌花可以理解在這樣的話語背後傳來的力量與溫柔。傷心、痛苦、難以忍受卻又不得不忍受的寂寞……都在這樣的話語與那個溫柔的笑容中獲得了休憩。
把手掌交握在一處的少年和少女,坐在映得出身影的咖啡屋的玻璃窗畔。淺色的頭髮與黑色的頭髮隨著握手的動作,也輕輕地碰觸。傳達著不需要語言也可以傳遞的東西……
“真是天真。”
背坐在景棋身後的男子,放下報紙。瘦削的面孔,垂下覆蓋眼簾的劉海,慣性嘲諷般地輕聲評判。
“你在說什麼?”
起身去拿方糖的青年踅返回座位,對鄰桌的客人投去一瞥後調轉回頭,“隆一,自言自語可不是好習慣哦。”
“啊、沒什麼。”
將方糖扔到咖啡裡,托住臉頰的男子斜視著嵌在窗上的雙層玻璃,微微地笑了,“琅,你曾經相信過‘正義’與‘信念’這樣的東西嗎?”
“呵呵。如果不相信的話,我怎麼會成為憑靠浪漫的靈感而生活的作曲家呢。”
“說得也是……那幾乎是所有人都曾經有過的信仰呢。”
“哦,我以為那是與貴史隆一這種生意人無緣的品質。”敲擊著咖啡杯的邊緣,擁有精靈般美貌的銀髮青年露出促狹的微笑。
“哪裡,生意人也是有信念的。”貴史回以無懈可擊的瀟灑笑容。身後的少年和少女,正手牽著手眼底只有彼此般地微笑著離去。側頭瞄了眼掠過身側的烏黑長髮,男子向少女的背影眨了眨眼。
公主,加油哦。
人類的內心有著脆弱並殘忍的部分。
只有勇敢地先接受它,才能慢慢變成讓自己也喜歡的理想的“我”。
儘管有著這樣的認知,還是鮮少有誰能夠逃開負面的情緒。
沿著架設在樓外的鐵架階梯走下去,從社長辦公室出來的彌花,調整好揹包的肩帶,徑直去咖啡屋找景棋。今天是週四,景棋打工的日子。
乍暖還寒的天氣好像還滯留在冬季,彌花口中撥出的氣息,化為空氣中白色的呵氣。她搓著手,在門口跳躍了幾下,才走了進去。
“大家好!”
彌花使用的是工作人員的專屬通道,微笑著大聲打招呼的彌花,得到卻是一起打工的年輕人驚惶的回覆。
“彌花來了啊。快去看看吧。景棋好像遇到麻煩了。”
“景棋?”彌花瞪大了瞳孔。印象中的景棋與“麻煩”兩個字,一般是絕緣體。即使面對特別挑剔的客人,景棋也總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