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窗明几淨的環境,所有你能想到的電器,加上舒適的床,讓人根本看不出來這竟然只是個醫院的病房。
唐佩此時正百無聊賴地靠坐在床頭,手裡翻著的,是Ann找給她的書。
賀子耀已經回去了。
陸子墨就在病房配套的會客室裡坐著。
而楚君鉞,在十分鐘前已經下了飛機。
房間門被推開的時候,唐佩恰好看完手裡繪本的第一個小故事。
她聽到動靜,抬頭看向了門口。
在和楚君鉞目光對上的瞬間,對方已經大步走到了她的床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他的目光中,是唐佩有些不熟悉的光。
不僅僅是擔心,也不僅僅是害怕,還糅合了一絲狂怒和壓抑。
“我沒……”
唐佩的話還未說完,下頜便被一隻大手捏住。
灼熱的溫度從修長的手指傳到她的肌膚上時,楚君鉞已俯身堵住了她的唇。
他的眼睛並沒有閉上,隔得近了,唐佩可以看見他眼睛中,那個小小的,自己的影子。被包圍在一片深邃的目光之中,看起來竟有些楚楚可憐的味道。
“我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楚君鉞放開了唐佩的唇,像是懲罰一般,在她的唇上輕輕咬了咬。
他的手,仍然穩穩地禁錮著唐佩的下頜,看著那個目光稍有些閃爍,難得柔順地坐在那裡的小女人,唇角揚起一抹冷笑:“做什麼都可以,但是絕!對!不!許!用自己作為賭注!”
“這是個誤會。”唐佩喃喃說道。
她覺得自己有點吃虧,好像自從在楚君鉞面前剖白心跡之後,對方就變得越來越霸道,也越來越像是傳說中那個暗夜帝王了。
當初任由自己推來推去,在地毯上顯得有些單薄的青年,好像只是幻夢一場。
“拿進來。”楚君鉞壓根沒聽唐佩解釋的意思。
他沒有回頭,只是稍稍提高了聲音冷冷說道。
文思淼頭都不敢抬地匆匆走進了房間。
他就這樣低著頭,將手裡一個資料夾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尾,然後用更快的速度退了出去,並且輕輕掩上了門。
楚君鉞終於放開了捏住唐佩下頜的手,將資料夾有些憤怒地扔在了她的面前,冷冷問道:“你不知道孫家在準備對付你?”
“……”唐佩拒絕回答。
唐菲菲被她從雲端踩下泥濘的那瞬間開始,她便是孫家的敵人,這絕對毋庸置疑。
“還是你不知道,孫家就準備在這次西北拍攝外景的時候動手。”楚君鉞又冷聲問道。
“我可以解釋。”唐佩總算開口了。
“我聽著。”
楚君鉞沒有要坐下的意思,他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唐佩,目光中的冷意和壓迫,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怒氣和寒意,換做別人,恐怕早已嚇得雙腿發軟,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唐佩卻昂起頭和他對視,慢慢說道:“我的確知道孫家會在這裡動手,但是我得到的情報,並不是這樣的。”
不過這一次,確實是她大意了。
剛才在清洗傷口的時候,她已經大概想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了。
事實上,唐豐言這隻老狐狸,已經開始懷疑洛了。
雲霄馬場,唐豐言便是讓洛給明軒下藥,並且搞定明軒身邊的保鏢和隨從,想辦法讓唐菲菲有機會潛入明軒的房間,勾引明家少爺,達到她的目的。
那一次,洛毫不遲疑地便將唐菲菲將要去勾引明軒的情報告訴了自己,也讓唐佩利用這個計劃,將計就計,給了唐菲菲重重一擊。
她早應該想到的,像唐豐言這樣冷血無情的老狐狸,即使不懷疑洛有問題,也絕不會再信任他,此次又怎麼會這樣放心的,再將這次的計劃毫無保留地交給他。
所以,唐佩被唐豐言陰了一道。
或者說,孫家,被唐豐言狠狠地擺了一道。
唐佩是知道孫家會在這次對自己動手,因為是再好不過的機會,好不容易她遠離了S市,遠離了楚君鉞的身邊,是對她下手的最好機會。
唐豐言對孫家早已開始提放,安排在孫家的眼線,也毫無保留地將他們的計劃告訴了唐豐言。
但是,他並沒有對洛說實話。
他將孫家動手的時間推後了幾天,讓唐佩和洛都以為,孫家會在她拍最後一場戲的時候出手害她。
所以她一直防備的,是最後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