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葬送他半條性命!
縱使心中五味藥瓶打翻,但應天情硬是梗著脖子一動都沒有動。
他不相信妖嬈要殺自己,也不相信她把懸空閣樓房頂打破就是為引他來此地的一個局。
應天情的目光只痛苦地掙扎了一瞬間便放鬆下來。
他信她。
所以心中一片清明。
“白痴!躲啊!”
妖嬈眼底幽光灼人,一腳踹在應天情胸口,手中朔月堪堪擦過他身,卻迅猛地斬入大地!
咔嚓!巨響一聲!
刀口入地之後,大地瞬間裂開一道百米地裂!而什麼黑乎乎的東西正被她一刀撕裂!
應天情因妖嬈的一腳而狂喜,原來妖嬈真的不是想殺自己!不過在心底浮現這不由自主的欣喜之後,應天情頓時深深黯然神傷起來。
“如果是龍覺……如果是龍覺……恐怕根本不會有我剛才又懼又驚然後釋然狂喜的心理變化!”
“他一定會在妖嬈暴起的第一秒洞察她的所有真心,並立即做出天衣無縫的配合動作。不會像我傻傻地杵在原地,差點因為應激反應而阻礙妖嬈的出手!”
“該死的!我真差勁!”
應天情懊惱地咬破了唇,這才開始把注意力放在妖嬈斬斷的東西上!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眼睛習慣了黑暗的夜與漆黑的草野背景之後,應天情的背脊突然發了毛!
因為在來到時他的確看到兩具屍體,一具已經生機了無,一具還吊著一口餘力。但是現在那吊著一口氣的人影仍被妖嬈手中的木藤纏繞,而那本應該再也不可能復生的已死屍體,卻詭異地在地上……蠕動!
面對此變故,妖嬈也是驚詫萬分!
溼婆還沒有死!
這個事實讓她難以接受,如果不是她一直覺得神王碑林古怪而從未放鬆警惕,這剛才被她削成肉泥的溼婆屍體就悄悄蠕動,滑嚮應天情的腳踝!
太**了!
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團血肉模糊的爛肉到底還能變幻成什麼形態,但妖嬈知道如果讓它攀上應天情的身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一股赤果果的邪獰之意拔地而起,夜黑如化不開的濃墨。
彷彿這天門宗的神王碑林此時化身為一片死域,那尖唳於耳畔的夜風……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滑膩觸感。
被妖嬈踹飛的應天情迅速調整好身體平衡,而後高高躍起,“嗖”地一聲破風而行,瞬間打了個轉身落在妖嬈身側與她並肩站立。
靠得極近的兩人目光直直盯著眼前越蠕動越激烈的“屍體”,四周靜得讓應天情能聽見自己沉沉的呼吸。
夜凝重,怪異感攀上心房,配合著瀰漫在天空中的威壓,應天情脊背上的衣物已經被汗水吸附於面板上。
此時他才體會到妖嬈之前的那種毛骨悚然感。
妖嬈為何房間有裂,本人置身與神王碑林?這一切都不重要了,此時的應天情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與妖嬈一起聯手幹掉眼前的這個妖邪!
咕唧,咕唧……
溼婆的屍體發出陣陣猶如開水煮沸後起泡破裂的聲音。
那些蠕動得越來越快的血水層層堆疊,迅速在妖嬈面前拱起一湧血浪,而翻湧的褐血之下,溼婆那膿毒四浸的軀體再次顫巍巍地站起。
空氣被這妖邪身上的氣味敗壞,它沉沉的威壓給人內心惶恐的壓力。
比於之前那一張像是被腐水泡花了的爛書一樣的臉來說,此時溼婆的臉龐上卻出現了無數道肉眼可見的縱橫傷口。
“真是古怪!”
妖嬈在心底暗道。
她明明對溼婆造成的是刀割裂的傷口,但是現在從地上爬起的溼婆臉上卻出現了乾涸龜裂的傷口。彷彿她對溼婆的傷害經過它自身的轉化,又演變成了另一種傷害的表現形式!
這簡直是一種匪夷所思的戲劇性變化。
“啊啊啊啊……啊啊!”
溼婆只會尖銳地大聲,她移動著隱藏在草叢後不甚清晰的雙足向妖嬈與應天情走來。而與此同時,臉上手上的龜裂痕跡也開始出人意料地片片剝落!
好像被歲月侵蝕百年的戈壁土牆,乾涸的面板下再也沒有半點水份支撐,所以隨著溼婆前進時軀體的晃動,附著於它軀體最表層的龜裂皮肉就一寸一寸地掉了下來。
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好像已經遠遠超過應天情對於“溼婆”的認識,所以他瞪大了雙眸,驚詫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