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2 / 4)

小說:荒地 作者:那年夏天

理由,這讓她多少有點鬧心。一鬧心,那份騷勁也就漸漸淡化了去。

閶門開著,意味著婆婆在家。梅子進門,再看婆婆房間的門關著,又感覺到婆婆像是不在家。婆婆在家的話,即使是在後屋唸經,平素也不會關門。他們這個閶門,平素裡除了夜開花和她母親傳秀,要麼是隔壁大六房閶門裡的人才會偶爾來串門,一般沒人進來。

梅子持著一份小心,走到屋簷下就喊了一聲“媽”。然而沒人迴音。梅子進了廚房看過,還是沒見婆婆在。回過頭再去婆婆的房間,貼著門重又喊了一聲“媽”,照樣沒有應答。去廚房看看鍋裡是不是熱,要是鍋還熱,說明婆婆中午還是在家;若是鍋不熱,說明婆婆是早上就出了門。梅子走到灶臺前,一摸鍋蓋,感覺鍋蓋沒有一點溫度。婆婆會去哪裡?

摸過鍋蓋,梅子才有了肚飢的感覺。梅子揭蓋準備做飯。梅子才洗刷完鍋子,外面就有人喊了。聽聲音是隔壁的廟腳跟娘子。梅子放下手中的洗帚,走出廚房去。

“梅子,你還沒吃飯吧。”廟腳跟娘子在屋簷下往廚房裡面張望,大概是看到梅子人了,便問起來。

“嬸子,我剛回來,正準備做飯。”

“別忙了,去我家吃。吃了飯我還有事要你幫忙?”廟腳跟娘子走進廚房招呼梅子去她家吃飯。

“什麼事?”

“前日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家兄弟要結婚,我得備好茶果。上午已經軋了米粉,吃了飯就開始蒸。我家正方上山給人家剪桔子了,沒幫手,所以只能來找你。走,走……”

廟腳跟娘子抬手推著梅子往自己家裡去。

對梅子來說,廟腳跟娘子這麼一來,恰是橫插一槓。梅子見婆婆不在家,耍著鍋,思路已經化開得一塌糊塗。回想上午有過的事,也幻想下午即將要發生的事。然而廟腳跟娘子推推搡搡要把自己往她家送,梅子也不好說不去。假如只是讓她去她家吃飯,尚可以回絕。梅子心裡在奚落廟腳跟娘子了,你蒸糕什麼時候不可以蒸,偏偏要在今天蒸;你正方也是,偏偏要今天上山給人家剪什麼桔樹去……一大堆,一大堆都是理由,但又都是沒用的牢騷。梅子真是恨死廟腳跟娘子了,然而臉上還是得堆出笑來,放出從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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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廟腳跟娘子說起,婆婆宋初花早半晌讓宋家岙人給叫去了。梅子問廟腳跟娘子,婆婆有沒有說為了什麼事。廟腳跟娘子說,好像是來了什麼親戚。婆婆娘家的親戚,梅子清楚一半,剩下的一半是模糊。婆婆很少在梅子面前明明白白提起她孃家的事。梅子只知道宋家岙有富才的一個舅舅,一個姨媽,還有舅舅和姨媽兩家的一些孩子。

“好像是上海來。我聽來人說起過上海。”

“上海?這我就不清楚了。”

兩人吃完飯就開始動手蒸糕。蒸小黃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先得和粉,拿糖水和米粉。和了糖水的粉會結團,那些結團還得搓散了。之後還得拿篩子篩過,把那些沒有搓散的結團篩出來。蒸糕有專門的蒸籠,方方正正,木架子上面鋪了粗紙的那種。米粉放上去,攤平,再用劃刀劃出小塊。大人食指般粗,一節指頭那麼長。蒸熟了,接下去便是烘乾。鐵絲篩放在火缸上面,用恰好溫度的炭火烘。

幹著活,梅子心裡還在犯嘀咕,自己下午的好事真要讓廟腳跟娘子給攪散了。她本想出去看看之揚是不是有來,但再一想,即使之揚來了,自己也沒這個工夫了。心裡想著,甜了一陣,澀了一番,又暗暗地騷了一會。直到廟腳跟娘子與她掏起老故來,心思才慢慢散去。

女人幹活的特點除了手腳麻利,還有一個是嘴上不停。三個女人一臺戲,兩個女人出雙簧。這會即使梅子心裡悶著事,不怎麼開口說話,廟腳跟娘子自個也出戏來。廟腳跟娘子邊幹活邊和梅子說點自己認為有意思的老故來。說是老故,其實是一則流行鄉間的“呆大天話”。

從前有一個呆大,妻子讓他去孃家借布機。出門前妻子再三囑咐他別忘了是“布機”,呆大說“布機”。妻子讓他再重複一遍,呆大說:“布機。”

出門了,呆大一路走一路唸叨著妻子的話,“布機,布機,布機……”。到了半道,呆大腳下被石頭一絆,起來再念叨,出來的是“肚飢,肚飢,肚飢……”。呆大到了丈母孃家,見了丈母孃就說:“丈母,肚飢。”丈母孃一聽女婿說肚飢,於是趕緊做點心給他吃。呆大吃完點心又說:“丈母,肚飢。”丈母孃一聽女婿還是喊肚飢,於是又準備做飯給他吃。丈母孃去房間量米,呆大看到了布機。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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