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就在他起動馬達的那會經過卡車邊。一陣突然響起的喇叭聲把夜開花嚇了一跳。
該死的赤佬!夜開花心裡罵道。夜開花從來不拿這樣的話罵人,這次是照著大個留在自己耳旁的話,順著罵了起來。
罵完,夜開花連看也不看駕駛臺一眼,自顧往前。
剛起動的汽車又被熄火了,後又聽到重重的關車門聲。
“喂!儂是勿是桂蘭的同學?”
大個用固湖的方言朝夜開花喊。
夜開花聽到了,夜開花還聽著桂蘭這個名字耳熟。她回過頭去看大個。大個衝著夜開花笑眯眯地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儂是誰?”
“我是桂蘭的大哥。”大個沒意識到自己的喇叭聲已經嚇著夜開花,見夜開花扳著臉孔看自己,以為夜開花把他當作是什麼人,臉上掛著不好意思的憨相了。
“你是桂蘭的大哥?”夜開花看著不認識,單憑他一句話也不能完全相信。
“對啊。你去過我家幾次,我認得你。”大個挖空心思要讓夜開花想起自己來,於是說起夜開花去過自己的家。
“你是潺塬人?”夜開花記得桂蘭是潺塬人。
“對啊。潺塬六甲岙。”
“哦。六甲岙我去過幾次。你在城裡開車?”
“就給工程隊開車。你這是……”大個問。
“我找人。那邊工地。”夜開花說著,朝工地方向指。
“找著了嗎?”
“沒,”夜開花不好回答,但轉而又說:“找,找到了。”
“這個工地我不怎麼認識,我在江北那邊。你是固湖人還是潺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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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固湖的。”
“哦。我們那邊也有你們固湖人。前兩天還來了一個。你是固湖哪個村的?”
大個說話無意,夜開花聽著倒在意起來。
“我是荒地村人,”夜開花接著又問:“大哥,前兩天你們工地來了我們固湖人?”
“對。就是你們荒地村的。我記得他說是荒地村。”
“他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
“叫什麼就不知道了。人還後生著。可能比你還小几歲。你們一個村的肯定認識。”
夜開花立馬顯出興奮來,她把之揚的人樣打了一番給大個聽,大個說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夜開花一聽,心裡幾乎要喊出“萬歲”來。
趕緊抓住機遇問個詳細:“大哥,他是不是還在你們工地?”
“一早我還看到過。他既然來城裡找活,哪能來了就走。後生力氣大著哪……”
“大哥,你什麼時候回工地?”
“這個不一定。我是來拉模板,他們什麼時候能裝好,我什麼時候走。你想去我們工地?”
“我想去看看,那人是不是我想找的人。”
“要不你坐公交車過去。現在太熱,讓你老是等著也不好。知道哪裡坐公交車嗎?”
夜開花搖搖頭,本想說不知道,後來又說:“你告訴我地址,我能找到。”
“江北橋頭有個工地,就是。你到車站,在車站門口坐5路車到解放橋北那個站頭下來就行。工地就在在公交車站斜對面。”
“這不難找。大哥,我過去看看。”
“如果我回來早,請你吃飯。”
夜開花開始暗自激動起來。
“謝謝,大哥。”
鄉下人輕易不說“謝謝”,夜開花這會脫口而出。
夜開花一個人坐在公交車上,周邊的環境生素,群體陌生,而內心又想到,之揚居然到了要在工地幹活也要留在城裡。留下來的理由自然是為了梅子。夜開花想來,心裡就生出悽悽來。之揚不再是過去的之揚,之揚居然在這個年齡會和已經是人家媳婦的梅子好上,而且還陷得那麼深。
照剛才桂蘭的大哥說來,他們工地新來的荒地人是之揚無疑。現在有之揚的訊息了,夜開花又高興。
夜開花照桂蘭的大哥說的,坐上5路公交車,又在解放橋北那站下。下站,斜對看過去,還果真發現一處工地。看上去,那個工地規模不大。工地上工人像是正收工,三三兩兩往一處工棚裡走。那些男人看到夜開花還是一樣的目光。有的乾脆衝著夜開花嬉皮笑臉又指手畫腳起來。夜開花不顧及他們說還是指,徑直往裡走。
“你找誰?”一個小青年迎了上來,歪著腦袋問夜開花,目光裡浸滿了那種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