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變化,說話語氣也隨著變了。
之揚走到門口,稍微側身,把褲子換了。
夜開花沒有看之揚換褲子,她的目光落在與她正對面的屋子後牆。有一隻壁虎在牆上趴著,一動不動。還有一個影子,是燈光投射了屋頂橫樑上吊下來的鉤子的影子。屋裡沒有風,鉤子的影子卻在微微地晃動。夜開花看了三秒鐘,感覺晃眼,她不再去注意那個影子。
之揚已經走到床沿,看著夜開花,夜開花轉眼看過來,目光裡少了一份火,多了一份水。那水是夜開花眼睛裡原本所有的晶亮。她表情淡然,出奇的安靜。與方才相比,幾乎是換了一個人。
“是不是真的醉了?”
夜開花搖搖頭,說:“醉,也不醉。你坐下。”
夜開花拍拍床板要之揚坐下,自己又動了動身子往裡面靠,被子從她胸口滑下,她依舊不去在意。
“再喝點水。”之揚坐下,順手將桌子上的水端起。
夜開花又搖搖頭,說:“現在不想喝。”
之揚見她不想喝,把碗放回桌子,然後坐到床沿。看著夜開花,目光隨意著從她的胸口滑過。但不敢久留。
“你現在不勉強你了。之揚,其實你心裡沒有我,你……”夜開花心平靜著,語氣也變得平緩。便是跟桌子上平放的那碗水,沒有多少區別。
之揚不敢再看她,目光移到桌子上,看酒瓶子,看那碗水,看桌子上木板的縫隙,甚至那些學生留下的記號——有鉛筆刀刻劃的,有圓珠筆畫下的,也有一些說不清的符號。
“之揚,你看著我,我現在很平靜,你不用怕我。我等會還要喝一點酒,讓自己醉去,然後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就回去,我不再纏你了……”
之揚扭頭過去,他聽著夜開花這樣說,感覺著夜開花可能又要起傷心。然而夜開花並沒有起傷心,她微微地露著笑。
“姐——”之揚看著夜開花,叫了一聲。他看著她的眼睛,他是在悉心地讀她。讀她的眼神,便是讀她的心。“姐,明天我送你回去。”
“不要,你忙著。你忙你自己的,姐自個會回去。今晚……”夜開花也在讀之揚的眼神,也似同在讀他的心。“如果你願意就留下來陪姐,如果不願意,等雨停了,你就回工地。”
夜開花說著,拉了拉被頭,把自己外露的胸口蓋了個大概的嚴。
之揚依舊沒話,他現在反而讀不懂夜開花的心了。夜開花那忽然冷冷的表述,反而讓他不好解了。如她所說,她內心是否也是這樣想的。之揚換了個坐姿,讓自己一條腿曲著放在床上。他在思索,思索如何與夜開花說話,說點什麼。
外面雨聲已經止落,除了偶爾牆外有腳步聲,有人說話,咳嗽,便是靜的時間多。這裡雖然是鎮子邊上,其實熱鬧也沒有多少。與荒地相比,好像還少了什麼。對了,少了幾聲狗吠,還有一些野兔的長鳴,還有布穀鳥的叫也聽不到。
“會冷嗎?”夜開花見之揚還是光著上身,於是關切地問他。
之揚搖搖頭,意思是自己不冷。
“過來吧,還是把姐當成姐,和小時候一樣……”夜開花掀開被子的一角,示意之揚坐到被窩裡。
被子掀開了,露出了夜開花身子的一側。她的半個上身,隱約還有一小部分的下身,現在露在之揚的眼皮下了。之揚沒有迴避,看著。沒有迴避,而且還丟過去一份仔細。
夜開花不是沒有注意到之揚在看自己。她也知道自己身上是一絲不掛,但她想好了,讓之揚進去。她也想好了,要把之揚當成是小時候的之揚,她現在不帶一絲的衝動。彷彿自己不是長大了,成熟了的女人。
“姐,你還沒洗……”之揚想起來了,夜開花剛才是沒擦洗就上的床。
“沒事,也就一夜工夫,臭不了。只要你不嫌我臭就行。”
之揚沒有上去,他伸手把夜開花掀起的被角重新蓋回去。他起身,然後拿起桌子上的暖壺,放到地上,然後提過吊桶來,往暖壺裡灌水。再把熱得快插入暖壺,一頭插進插座。
熱得快的“噝噝”聲再次想起。現在屋子裡就這“噝噝”聲最響。但那只是暫時的。夜開花又開口了,她的口氣與剛才又有了差異。
“之揚,你把下面的碗洗一下,我們來猜拳喝酒好不好?”
“你又不會猜拳。”之揚也希望局面改變過來,他剛才也想過找點什麼有趣的和夜開花說,然而他沒能找到。現在夜開花說要划拳,可他知道夜開花不會。她只會玩“拳頭、剪刀、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