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抽了一下。
他按住那算不上痛,但卻能令人不舒服到想回嘔的腰腹,告訴自己,這是早晨餓過頭的跡象,沒必要大驚小怪。
星期五早上。
佟信蟬一如往常地走進自己承租的公寓大門,照例開了信箱,從裡面拿出一疊廣告單和信件後,徑自往四樓的寓所走去,轉上三樓時,跟剛跨出門的男主人道聲早安後,便翻著信件拾級而上。
不料,對方除了“早安”以外,還各加一句,“等等,張太太,嗯,不,李小姐……”
接著就窘迫得吐不出一句話。
她停下腳步,心不在焉地瞥了對方一眼,“有事嗎,鄭先生?”
對方靦腆地遞出一封信給她,解釋,“前天郵差先生誤將你的信塞到我家信箱,我媽一忙就忘記轉交給你。還是限時專送的,希望沒耽擱才好。”
“謝謝你。”佟信蟬接過了信,沒有對他報以和藹的微笑,只順手將手中的一封信遞給他,“我想這該是你的,這回郵差先生沒塞錯,是寄件人誤寫樓號。”
鄭先生很快地說:“謝謝,嗯……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有沒有空?”緊張的口吻絲絲抖著。
佟信蟬有點訝異,抬眼看著老實的鄭先生,抿嘴想了一下,不忍一下回絕,才說:
“我目前沒跟人約。有事嗎?”
“是這樣的。我手上有兩張國家戲劇院的免費券,是西班牙舞,我媽年紀大,對舶來劇沒興趣,但我又沒人可邀,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跟我去看,當然,如果你覺得不安也沒關係……
不,或者我把兩張券子都給你吧。“
佟信蟬見他已把券子遞出來,不好意思回絕,就照他後項的提議收了下來,轉身上樓。
進到公寓後,她第一件事是去聽答錄機,沒聽到于敏容的留言,馬上就撥她的行動電話號碼,但始終處於斷訊狀態,便改撥到她上班的地方去,結果,跟前幾天一樣,被擋在櫃檯小姐那一關,“佟小姐,於小姐還沒進來,我先幫你留言好不好。”
佟信蟬知道于敏容在躲自己,嘆了口氣,說:“不用,我再聯絡她。”
她將電話一掛,看也不看便將腹間那封署名給張李如玉的限時專送信,連同其他信函往旁邊一擱,起身峙,眼角餘光瞄到寄件人地址處,是用毛筆書寫的“雷緘”兩字後,冷不防心悸,連忙拆信,發現封裡除了兩張今晚在國家戲劇院公演的招待券外,還用迴紋針夾著一張小紙片,上面寫著——適逢培瑞茲西班牙舞團來此地公演,這是最後一場,好戲不該錯過,望你今晚能賞臉到場觀摩,至於學舞的約定,明晚八點,我會派人來接你。
佟信蟬想都沒想,就揪著信封跳了起來。
他約她去看戲!她就跟小女孩第一次收到暗戀多時的心上人的邀約一樣,失控到想尖叫。
狂喜不到十秒,她就冷靜下來了。不對,他不是約她去看戲,他是要她找人去看戲。
佟信蟬檢查了票號,注意到是前排中間的位子,只思忖一秒,面帶慍色地將雷干城的信箋連同寄來的票俱撕成兩截,將之一揉順手往字紙簍砸去。
賞光觀摩!真是堂而皇之的藉口。
他根本是打瞭如意算盤,好在暗處看她現出原形,而她還像個住在深宮二十年的老宮女受到皇恩寵幸一般,樂得不知死活!
氣憤之下,她連忙蹲下去翻出鄭先生送給她的票,回身往三樓走去……
第六章
是夜七點過一刻,臺北國家戲劇院裡。
“對不起,借過,對不起,借過……”
鄭先生窘迫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直到掐著一張票要找座位時,瞄中坐在前端的佟信蟬時才鬆了口氣,挪了兩步坐進她旁邊的空位,看了一下幾乎座無虛席的全場後,又是從頭抱歉到尾,“啊,對不起,臨時被要求加班,希望沒讓你等太久。還有,不好意思,我明明跟售票小姐提醒過,要劃給我好一點的位子……”他忽地想起自己早上對她說過這兩張票是招待券,現在露出馬腳,臉馬上紅起來。
她被他憨厚的態度逗笑了,仰頭說:“沒有關係,還是看得到的。這是節目表,你要不要翻一下?”
鄭先生接下表,忙地要站起來掏錢給她。
佟信蟬笑著拒絕,“你提供票,我理當提供節目表。”
“你看了沒?”
“我也是剛到不久,來不及翻。”
“那我們一起看……”忽地覺得一起看太過親密,鄭先生馬上轉口說:“這樣吧,燈光太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