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要阻止陸彥和蘇妮的婚禮,她不能讓蘇妮因為自己而毀了蘇妮的一生。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陸彥只是在等你的靠近?”
凌煙聽著玫珂的話默默不語,將杯子裡剩的酒一飲而下,伸手將盤起的頭髮散開,有種明豔動人的美,低頭摩挲著杯子,半晌終於抬起頭。
“我想家言,有時候想得都要瘋了。”凌煙暗啞的開口。
這樣一開口,接下來的話好似順暢多了。
“可是剛剛你看到了吧,我只要見到陸彥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凌煙按著自己心臟的位置,“這裡,就會不舒服,很不舒服。我覺著我像一個壞女人,一邊等著家言,一邊拒絕不了陸彥的靠近。可是我又如何能讓陸彥靠近呢!”
凌煙的微笑倒映在帶著酒精濃度的酒杯裡,再暈開,淡淡的模糊著,微笑順便被染上了蒼白的無力感,她一邊和玫珂低低地說:“在C市,我又看到家言好幾次,但他從來不會停下腳步來看我一眼,甚至四目相對的時候都只是將我當做透明人,我沒有力氣上前去追他,只能看著他和別人離開。我一直在安靜的等他的回頭,可是他怎麼可以對我這樣的決絕呢?他是我生命裡最重要的人啊!”
她的話變得有些激烈,玫珂輕柔的將她摟入懷裡,一邊輕拍著她的背部,一邊緩緩開口安慰她。
“凌煙,你沒有錯知道嗎?家言他不再理你,但是你還有陸彥知道嗎?”
凌煙從玫珂懷裡抬頭,嘴角微笑仍然不減,只是眼睛裡的大片光彩已經減少,望著玫珂輕聲道:“可是我沒辦法,沒辦法找到那一個平衡點,我只要一靠近陸彥就會覺著罪惡感在增加,但我遠離他一點我又會想他。人生本是痴,不悟不成佛,不瘋不成魔。”她咯咯笑著:“玫,我已經成魔了呢。”然後又摟住玫珂,將臉掩在她的脖頸間。
許玫珂摟著凌煙的肩,覺著她又比以前瘦了很多,漸漸的脖頸有些溼潤。她還是這樣的固執,任何時刻都維持著她那抹迷人的微笑。她已經承受夠多,在別人面前卻依然固執的顯露自己的驕傲。
或許當凌煙第一次知道“帶自己長大的姨媽是妓。女”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強韌的性格就養成了,她總是一副氣勢凌人的模樣穿梭於人群中。
也或許就是那時候家言給她的溫柔,讓她永遠也無法忘記吧。
她淡淡的問凌煙:“還記得我們一起讀林徽因嗎?梁思成婚前問林徽因:‘有一句話,我只問這一次,以後都不會再問,為什麼是我?’林徽因答:‘答案很長,我得用一生去回答你,準備好聽我了嗎?’林徽因最終選擇梁思成沒有選擇徐志摩,金嶽霖為林徽因終生未娶,梁思成又在林徽因去世後娶了林洙。我們當時為他們的愛情感動,也為他們而感慨,一輩子很長,我們無法預料到之後會發生什麼,也不知道什麼樣的感情會繫於身上,但至少應該在自己清楚自己的情感時,抓住它。”
凌煙想起當年梁思成和林徽因的對話,低低的用法語重複著:“pourquoi tu m'as choisi il faut mettre toute ma vie à te répondre cette question。 Le temps; est bien la réponse。”
漸漸地,凌煙抽泣不停的背部緩緩平息,慢慢抬起頭,緩緩笑開,問玫珂:“凌煙就應該是戰無不勝的吧?”
此時背景音樂正好放到:“我找不到理由忘記,大雨裡的別離,我找不到理由放棄,我等你的決心……”
“呵,恢復的怪快的啊!”玫珂將桌子上最後一聽啤酒開啟,分給兩個人,“好了,最後一杯喝下去,今天的放肆就到這裡了。不然一會兒林峰迴來若看到我們這樣,凌煙你會被踹的。”
凌煙低頭又想了想,好像忽然又想通了什麼,雙手按住許玫珂,在她臉上吧嗒狠狠親了一口,嫣然一笑:“玫,林峰若娶到你真是他修來八百輩子的福分那。”
許玫珂舉杯一笑:“我也這樣認為。”
將吧檯收拾好,許玫珂本來剛要去廚房洗菜做飯,但是看到凌煙呆呆的坐在沙發上不動的樣子有些心疼,便走過去讓凌煙躺在她腿上,伸手按著凌煙的太陽穴,做著按摩。
許玫珂電話響的時候,凌煙好似剛剛睡著,便輕輕放開她,去接電話。
對方是林峰,她和林峰說了一會,再回來時看到凌煙已經坐了起來,低頭專注的翻著自己的包。
“找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