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記得,星期六中午十二點在四季餐廳,我那天就下去了。”郝仁擦擦眼角的淚光,有一絲哽咽道:“我怕我會哭,那種場面太感傷了。”
他養了二十年如珍似寶的小紈將要嫁人了,想起來就令他肝腸寸斷,幸虧對方是老長官家的少爺,他總算稍稍有點安慰。
“嗯。”郝紈若有所思地夾了一箸山西老酸菜嚼著,心下暗自盤算著什麼樣的外快是不會影響到白天的工作,又能增加收入呢?
“一定要記得喔,要穿得有女人味一點。”他再也控制不住地捂住泛酸的鼻頭,扔下筷子就住房裡衝。
他的心肝寶貝就要嫁人了……
“咦?”郝紈眨了眨眼睛,回過神來,莫名其妙地望著老爸抽搐顫抖的背影。“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是更年期到了的關係嗎?老爸最近有點怪怪的耶。
“搞什麼鬼?要我去相親?”
一名高大英俊卻橫眉豎目的男人對著穩坐在太師椅上看報紙的銀髮老人咆哮發飆。
銀髮老人滿臉歲月的滄桑與睿智,還有不可磨滅的威嚴氣勢,他只要那麼微微一挑滄眉,就足以教人自腳底驚麻到頭頂了。
但是這招顯然對兒子沒效。
“她是個好女孩。”他換個方式,裝出一副年邁不堪任事的老父,哀求著兒子完成自己最後一樁心願的神情。“唉,人老囉,最想看到的也不過就是含頤弄孫,聞聞乳香四溢的小娃娃……”
“你想聞乳香,我馬上讓徐副官叔叔去扛一箱鮮奶回來。”英俊男人眼角緊繃糾結顫動,怒氣在他的頸動脈處怦怦跳動著,隨時有可能爆炸。“你愛怎麼聞,就怎麼聞,坐著躺著還是蹲著聞,都隨你高興。”
“你講那個是什麼話?”銀髮老人勃然大怒。“看看!這就是我四十年戎馬生涯緊咬牙關,在戰場上也要揹著逃過槍林彈雨的好兒子……”
“老人家,你記錯了,那是此刻遠在美國的大哥,我是你小兒子,今年不過二十八。”陶遠咬牙切齒地道。
老是用楊四郎悲劇英雄加亂世苦情戲這一招,可惜他近年來心腸練得特硬,不再傻傻地被愧疚感啃得動彈不得,以至於乖乖落入父親的陷阱了。
耶?這招也沒效?
陶老將軍震驚地望著兒子。
“換套說法吧,你的演技二十八年來都沒進步。”陶遠總算露出了一絲五分鐘前聽到“噩耗”以來的第一個快意的笑容。
“可惡的小兔崽子。”
“兔大爺,多謝稱讚。”他對自己逐漸能夠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