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並不愛我。”
“愛情是幸福婚姻唯一組成的要件嗎?”他反問她。
冬紅呆了一呆。從小到大看的小說深刻地“教育”她,沒有愛的婚姻就像是沒有靈魂的身體,姐姐們的婚姻非常幸福,也都建構在“彼此深愛”上,雖然她不想結婚,不想被牽絆和自找麻煩,可是有愛才有幸福的觀念,早已根深柢固地深植在她腦子裡了。
“當然。”她本能回答。
“世界上每一對夫妻都是相愛的嗎?”
她一怔,沒辦法違背良心,“當然不是每一對都相愛。”
“有資料顯示相愛的夫妻就不會離婚,就不會吵架,就一定可以白頭偕老嗎?”
“當然……沒有。”她想反駁,卻沒辦法抵擋他誠懇專注的眼神。
“婚姻裡就算沒有愛,還是可以擁有欣賞,尊重,互相體貼和了解。在我想來,睡…�些比口口聲聲愛對方還要更經濟實用的,你覺得呢?”
她想要指著他的鼻頭痛罵他玷汙了神聖的愛情、侮辱了靈魂深處最澄淨珍貴的那份感覺……
可是他說得振振有辭,有道理她無法推翻他的觀點。
雖然她不認同,卻也不能指出他的錯——畢竟,世上真的有完全不相信愛情的人,他們認為那只是神話,只是小說和傳奇故事中的肉麻橋段,用來騙取觀眾的感情。
冬紅有些悵然若失,藉由這一點,她更加確定了他們一點都不適合。
“我說不過你,也不能否認你的話,可是如果我今天選擇要嫁給一個男人,那一定是因為我很愛他。”她深深切切地道:“因為愛他,所以甘願放棄自由自在的生活,把我的青春和真心捧到他的面前,從此跟他風風雨雨、朝朝暮暮,吃苦受罪也一樣甘之如飴。”
坦斯聽怔了,愣了半天才問:“什麼是甘之如飴?”
“就是像吃了糖果一樣甜美的滋味。”她凝視著他,“可惜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所以我們不會有機會嚐到甘之如飴的滋味的。”
“可是……”他眼裡有一絲掩不住的熱切,“我有些為你心動了,這……不夠嗎?”
她聽得微微一震,“不夠,對我來說不夠。”
“你真固執。”坦斯嘆了一口氣,傷神地道:“如果我們一直沒有深愛彼此,你就一直不嫁我?”
“沒錯。”她索性固執到底,重重點頭。
坦斯滿眼透著深思,握著她的手漸漸地放開了。
冬紅心一痛,這代表什麼?他對她“放手”了?
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可是為什麼她現在卻覺得胸口異常的糾結悶痛呢?
她勉強擠出笑容,可是這笑容卻比哭還難看,“再、再見。”
“冬紅。”他又喚住她。
冬紅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因為她臉上那抹笑快維持不住了——剎那間她整個人都
不對勁了,變得好奇怪,連她自己也認不得了。
“我會好好想想你的話。”他輕聲地道,臉上有一抹難得的專注與肅然。
她匆匆地點點頭,強迫自己邁開腳步走出義大利廳。
她一定是被傳染了,沒想到瘋狂也是會傳染的。
第六章
一個星期了,坦斯音訊全無。坐在租書店的櫃檯後,膝上攤開一本小說,冬紅愣愣地夫魂落魄。相熟的客人紛紛為這個從未有過的奇景震撼著,不過卻沒有人敢上前相詢一二。“曾冬紅,曾冬紅。”一個甜美的女聲在櫃檯前響起,她依舊充耳不聞。“曾、冬、紅!”女聲使出吃奶的力氣在她耳邊大叫。冬紅嚇得跳了起來,,小說咱地掉在地上,她驚魂未甫地看著對方,“什、什麼?”
同樣是長髮及腰,卻顯得清麗出塵、笑意晏晏的女郎揮揮手道:“你的魂掉到哪裡去了?”
“柳繡荷,是你。”冬紅吸了一口氣定定神,頂了頂眼鏡,微訝道:“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不是說你到歐洲去學琴了嗎?”
柳繡荷人如其名,就像一朵繡在錦緞上亭亭玉立的出水粉荷,美得令店內的男士們都看花眼了,頻頻做些動作,試圖引起美人的注意。
繡荷早就習慣被人投以驚豔的目光,她身穿白色的紗質上衣,下半身則是穿了條粉紫色的七分褲,柔滑皓玉般的小腿下是深紫低跟涼鞋,整個人就像從畫裡走出來的古典美女,只不過是換成了現代時裝。
在學校的時候,她們倆有大喬、小喬的稱號,因為兩個人身高體重幾近相同,也都留著及腰的烏黑長髮,只不過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