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若曄不在這裡嗎?”利亙允驚問道。
利亙準彷彿忘了利亙允的存在般,對著冷成威和若振說:“冷皓的這一場車禍,把我們的思緒都攪亂了。我們都應該想到若曄的,冷皓這麼在乎若曄,如果我們找到她,冷皓一定會醒過來的。”
“我打過電話告訴過陳媽了,要她只要小曄一回到香港,就馬上跟我聯絡,但是,到現在還是沒訊息!”在為冷皓折騰了一天一夜之後,若振再度想起自己下落未明的孫女兒,一顆心懸得更高了。
“可是,我想小曄是不可能回香港的!”若振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希望能給利亙準一點幫忙。
“也許,她真的去美國了!心瑋在美國,我可以叫她派人查檢視!”利亙準說道。
“不,小曄不可能在這段時間去美國的!她怕大衛,她避他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還會回美國?”若振說道。
“尤其是她臨走的時候那麼匆忙,證件都沒有帶,怎麼可能搭飛機!更何況,何媽告訴過我,若曄走得實在大匆忙了,可能身上連一毛錢都沒有!”冷成威說道。
連錢都沒有,居然到現在都還找不到她的蹤影!
每個人都沉默了,一顆心彷彿又壓了幾千斤的重擔!
“也許,若曄身上有帶著信用卡,或者是現金,只是何媽不知道罷了!”利亙準打破了僵局,試圖給每個人希望。
“是啊!”利亙允也說道:“既然若曄身上沒帶證件,不可能離開臺灣;那麼,我們就由全臺灣的飯店、旅館、度假小屋……等,開始查起。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若曄的,你們放心!”
“臺灣你們兩兄弟熟,那麼,一切都拜託你們了。”若振說道。
“冷爺爺、若爺爺,你們放心,為了冷皓,我們會盡全力把若曄找回來的。”
利亙準保證道。
臺北近郊的一棟別墅外,一輛計程車在門前停了下來,一個女子走出計程車後,計程車揚長而去,再度還給郊區夜晚的那分寧靜。
冷苑。
女子看著這雕刻在柱子上的兩個字。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那一大早上,她也是如此打量著這兩個字;然而,心境上的感受卻完全不同了。
她遲疑地走進沒有關上大門的“冷苑”,看著眼前那棟沒有一絲光線的屋子。
難道,他們都出去了?若曄想道。一雙腳也不再往主屋邁進,轉而步往玫瑰園裡的小徑上。
我下定決心了,不是嗎?為什麼現在卻裹足不前了呢?若曄遲疑地想著,又嘲諷著自己:若曄啊若曄,你到底在害怕什麼?你還怕失去什麼嗎?
現在的你早就失去一切了!
她悲哀地想著,突然發現了園子裡的不同。
“鞦韆!”她驚喚道。
在那一瞬間,她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眼前的兩個鞦韆。
雙腳不知在何時移動了,她終於走到鞦韆旁,顫抖著雙手,撫摸著懸吊著鞦韆的粗大麻繩。
她感受到麻繩的粗糙在她手中形成的真實感之後,輕移著腳步到鞦韆前,慢慢地坐到鞦韆上。
一切是這麼地小心翼翼,似乎深怕一個不留意,這場美夢就醒了。
她輕輕晃動著鞦韆,迎著初秋的微風,看著眼前一大片含苞待放的玫瑰園。
秋天已經到了,玫瑰都要開了。冷皓,你還記不記得呢?
她的思緒飛到好遠,彷彿置入夢境般,她又喃喃地說:“我們可以在熾熱的陽光底下整理著花圃;可以在沁涼的夜裡蕩著鞦韆,看著滿園盛開的玫瑰,彼此談心;可以……”
夢彷若醒了,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喃喃地說:“玫瑰盛開的時候,我還會在這裡嗎?”
她不願再多想了,只是輕輕地蕩著鞦韆,迎著微風,讓心靈呈現一片空白。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離開了鞦韆。循著原來的路,慢慢走了回去。
一輛車子再度在“冷苑”的圍牆外停了下來。
一箇中年的婦人下了車,拖著疲累的身軀匆忙地走進了“冷苑”。
若曄認出了來人,正遲疑著要不要叫喚她,聲音早就結巴地出了口:“何……媽……”
何媽在那一剎那間呆愣在原地,這幾天來飽受害怕、擔心的慈祥面孔似乎更蒼老了許多,她尋著聲音,慢慢地轉過頭去。
終於在昏暗的樹下,藉著流瀉過樹葉縫的月光,看清了叫喚她的人。
“何媽!”若曄又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