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他的肩,“你別想太多了。”
是憑什麼認定的呢?戴治平疑惑的看著應崴瑞。他倏忽想起,應崴瑞在某天突然說他要登報尋妹,他以為他是在說笑;想不到竟是真的,然後在一個月後,他當真帶了個妹妹回來。
應葳葳死了啊!就算有可能活著,機會也太太太渺茫了。這妹妹從何而來?認血緣的話至少會去驗個血,可是眼前的應葳葳卻說她從沒驗過血,所以不知道血型。
這場尋妹記的經過會不會太草率了?
“吃飯了,”許姨對應崴瑞兩人說道,“要聊進屋聊,外面冷,等等感冒了。”她揚聲對顏顏喊道:“葳葳,快去洗手,吃飯了。”
“好。”放下手上的工具,顏顏邊走邊拔下手套,扭開牆角的水龍頭,用力搓洗。
一道陰影覆下,顏顏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
“葳葳討厭向日葵?”她悄聲問頂上高大的男子。
“我曾騙她說向日葵的花心會這麼大,是因為它晚上會裂開變成嘴巴,吃掉小孩子。”說應葳葳討厭向日葵,不如說是怕。
好惡劣!“你小時候真的常整她?”
應崴瑞唇角帶著淺笑,眼神卻是黯了下來,“我不曾疼愛過她。”所有的後悔已經找不到贖罪的機會。
深邃眼眸裡的濃濃哀傷讓顏顏頓覺心疼。這場悲劇聽造成的痛苦在這個家、在應崴瑞的心裡都不曾遠去啊!顏顏輕握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多希望她的陪伴可以讓他快樂一些些,顏顏衷心期望著。
“許姨等我們開飯。”
“嗯。”想了想,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唇,不料他竟閃開去。
“兄妹不會接吻。”拉掉交纏的手,他率先進屋。
這話是什麼意思?
第八章
他一定是怕有人偷窺。顏顏猜測。畢竟他們是在庭院裡頭,隨時可能有人進來,萬一被人瞧見他們兄妹竟然接吻,一定會覺得怪異,所以他會閃掉也是無可厚非。
雖然顏顏如此安慰自己,但還是滿難過的,尤其是在他閃開的一剎那,她心口也閃進了一絲痛楚。
整個下午她的心情是低落的,整地的勁兒也沒了,有一下沒一下的耙著,意興闌珊。
一輛吉普車從車庫被開出來,那是應崴瑞的車。顏顏緊緊盯著它滑出車庫,在車道上緩慢行駛,在她面前停下。
車窗搖下,車內的帥哥為她綻放溫柔笑靨。
“要不要去逛逛?”
“要!”她用力點頭,丟下手上鐵耙,隨意將手洗了洗,撲進了車廂。
所有的壞心情一下子就跑光光,她開心得直盯著他笑。
“有沒有想去哪兒?”應崴瑞轉動方向盤,往市區方向前進。
“都好。”只要跟著他,天涯海角她都願意追隨。
“想見你爸媽嗎?”
水眸倏地睜大了,感動的淚湧入眼眶。她點頭,眼淚也跟著落下,“要……我要見。”
“傻瓜,哭什麼?”應崴瑞手一勾,將她的頭攬進懷裡,“別又哭腫了眼,不然你父母會以為你在這裡備受欺侮,會擔心。”
“我不哭。”胡亂將眼淚擦一擦,“我不哭了。”
他的向日葵啊……
不清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脫序的,也許是發覺她為這陰暗深沉的家一點一點的注入色彩之後開始吧!
那沉寂已久、荒廢多年的園子,那早就乾枯的池塘,全都在她的巧手之下慢慢甦醒了過來。
大房子即將恢復元氣,如同她來了之後,應光磊不曾消逝的好心情。應崴瑞的手往下滑,握住了暖暖的小手。
而他,也似那池塘般,乾枯的心注入了活泉,養入了色彩斑爛的小魚、植入了青翠的水草……
“痛痛痛!”挑CD曲目的顏顏皺緊眉頭,“你握得太大力了。”
應崴瑞帶著歉意一笑,放鬆了力道。
他知道自己在轉變,連秘書小姐也說他最近似乎多了點人氣,可是心底愈清楚,對於應葳葳的愧疚就愈深。
他沒忘當初找顏顏來的原因為何。
如果得不到應葳葳的訊息,即使向日葵笑容再燦爛、顏色再嬌豔,他依舊會將自己鎖在冰冷的心牢之中一輩子。
“你的臉色怪怪的耶!”選完曲目的顏顏觀察著應崴瑞黯沉的神色,“什麼事讓你不高興了?”
“我的臉一向很臭。”他自己也清楚不笑的時候表情有多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