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錢。”他當然不會告訴守財奴夏曲這枚髮卡的真實價格至少要在20後面再加一個零。
“20多塊!那還不算貴啊!只是一個卡子而已!你看我頭上別的這個也才3塊錢!”夏曲指指劉海上的塑膠髮卡,忍不住抱怨道。
“拜託!您老人家隨隨便便買一個白臉死貓的錢包都多少錢了!那時候怎麼不嫌貴!”齊寂忍不住再次吐槽夏曲對hellokitty的盲目崇拜。
於是夏曲心虛地轉移話題,“算啦算啦!既然是你特意孝敬我的,那我就笑納啦!”說著,她把頭上的廉價髮卡取下,美滋滋地別上新發卡。
“昨天……”齊寂突然不好意思起來,“是我欠考慮,送菊花的事……對不起了。”
面對突如其來的真誠道歉,夏曲完全呆住了!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向心高氣傲不把她放在眼裡的兒子此刻居然會主動向自己道歉!
……木耳他……木耳他……
……竟然這麼懂事!我這個做媽媽的實在太不稱職了!
“木耳!”
夏曲熱淚盈眶,一把抱住齊寂,“木耳!是媽媽不好!嗚嗚嗚昨天是媽媽不該亂髮脾氣!你送的菊花非常漂亮!這個髮卡也非常漂亮!媽媽都很喜歡!嗚嗚嗚”
“你瘋啦!不要在公眾場合亂抱亂稱呼!”剛才的歉意已然煙消雲散,齊寂氣急敗壞地想要從夏曲的擁抱中掙脫出來。
“不要逃嘛!母子和好的動人場面啊!讓媽媽好好抱抱木耳!真是個懂事的乖孩子!一川,你在天之靈可以安息啦!嗚嗚嗚好感動”
“放手!快放手啦!”
……爸!你到底管不管你這個瘋婆子!
離開戲劇學院,坐在返回學校的地鐵裡,齊寂有種劫後餘生的倖存感幸好當時是在僻靜角落,被夏曲抱著亂喊“媽媽兒子”的恐怖場景沒有被人看到,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不過……
雖然是第一次到戲劇學院,但齊寂似乎多少有點能夠理解夏曲的神經質了。
夏曲剛才上臺詞課的時候,其實他一直在窗外偷偷觀察她,於是,他看到了交朗誦作業的她。
那是勃朗寧夫人的詩作片段,每個同學都要對其進行朗誦演繹。輪到夏曲的時候,齊寂罕見地為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心跳加速了。
“捨下我,走吧。可是我覺得,從此
我就一直徘徊在你的身影裡。
在那孤獨的生命的邊緣,從今再不能
掌握自己的心靈,或是坦然地
把這手伸向日光,像從前那樣,
而能約束自己不感到你的指尖
碰上我的掌心。劫運教天懸地殊
隔離了我們,卻留下了你那顆心,
在我的心房裡搏動著雙重聲響。
正像是酒,總嘗得出原來的葡萄,
我的起居和夢寐裡,都有你的份。
當我向上帝祈禱,為著我自個兒,
他卻聽到了一個名字,那是你的;
又在我眼裡,看見有兩個人的眼淚。”
沒有配樂,沒有加上過多輔助肢體動作,在齊寂看來,與之前幾位同學的演繹相比,夏曲的朗誦算得上樸實無華。可是,那毫不華麗的表演背後卻暗藏著連外行齊寂都能清晰感應到的炙熱情感。
從她眉毛的每一次微顰,從她胸腔的每次一起伏,從她瞳孔中閃耀而出的每一次傷感光澤……每一個表情變化和肢體變化的細節都醞釀著深深情感,彷彿夏曲她整個人身體裡都盛滿了故事,那是個憂傷又美麗的愛情故事,一字一句從她的眉梢、嘴角、指尖講述而出。齊寂第一次被一首從未聽過的外國詩歌感動。
“劫運教天懸地殊
隔離了我們,卻留下了你那顆心,
在我的心房裡搏動著雙重聲響。”
在朗誦這句的時候,齊寂看到有淚光在夏曲眼中閃現。他突然明瞭為何她能將這首詩演繹得無比動人心魄。
“我的起居和夢寐裡,都有你的份。
……
在我眼裡,看見有兩個人的眼淚。”
在詩的結尾,配合著“眼淚”兩個字,夏曲眼中盈滿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兩顆晶瑩淚珠湧出眼眶,滑落臉頰。
朗誦結束,教室裡一時安靜極了。
“哇塞……那眼淚的時間掐算得剛剛好啊,厲害……”終於有同學開始小聲議論。
對於夏曲所交的臺詞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