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幽苦笑:“是,這是我的一點私意,當然瞞不過神侯的法眼。雲飛這小畜生做出這種十惡不赦的事情,就算禁衛局不抓他,總歸我也容不下他。至於說私意的部分,你知道我陸家是做走私生意的——咱們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一直以來,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相安無事。可真要是小畜生招供了,大宗走私證據確鑿,神侯你們禁衛局究竟查是不查?”
瀚海點了點頭。江湖人,總有江湖人的一些自由。只要不是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的,平常一些走私生意也就罷了。要是所有灰暗的生意都給禁止,那就不是管理這個江湖,而是要剷除江湖了。這會引發巨大的不穩定,也不符合禁衛局的初衷。
但是,假如大量的證據擺在了你們的面前,作為國家暴力機構,你還假裝無視嗎?那樣的話,就等於逼著禁衛局對陸家下手了。
而陸九幽則繼續說:“至於那個薇拉的事情,其實我和此人根本不認識。只是受到了朋友所託,說是幫助一個遇難的朋友潛逃出去。我認為此事不算大事,這才答應了下來。”
“朋友?哪位大能,竟然能請的動陸老先生?”瀚海問。這件事,才是瀚海此行最關鍵的地方。
陸九幽苦笑:“俄國地下世界的龍頭,俄國地下世界‘統治者’瓦西里。我的不少走私生意,都是透過瓦西里來幫助鋪展銷路的,所以對於一些小忙,我是能幫就幫。”
“我知道,這薇拉可能和黑虎堂被滅的事情有關,自然也知道這女人是個高手。而且,還給禁衛局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所以就這件事而言,確實對不住了。”
話都說到了這份兒上,也算是誠懇了。而且,俄國地下世界那個“統治者”瓦西里,等於是陸家最大的合作伙伴。這種大合作伙伴提出一些小的請求,陸家確實不便拒絕,總要出手幫一下。
這一切,似乎都非常的合乎情理。
但是瀚海卻發現,到現在還是有一個問題沒有得到解釋,她凝眉問道:“那麼,這個瓦西里對華夏江湖的大小事務,都很熟悉?”
陸九幽一愣,搖頭說:“不會,要說偶然瞭解一些,倒是有可能。可要說非常熟悉,不可能。雖然華俄兩國是鄰國,但俄國的國土太大了,瓦西里一直在俄國首都一帶活動,和我們相距萬里。同時他也不怎麼關注武道的事,因為他只是一個純粹的黑幫份子。”
瀚海點頭說:“既然他也不熟悉華夏武道的事情,而你又沒有直接和薇拉接觸,那麼……薇拉是怎麼熟知黑虎堂的事務的?甚至,連摩雲派這種小門派拐賣兒童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陸九幽也無法解釋。
難道說,只是偶然的巧合?薇拉只是以為偶然因素,才恰好知道了摩雲派誘拐兒童的事情,並順路滅了摩雲派?
倒是也存在這樣的可能,雖然可能性不是太大。
另外也存在另一種可能,那就是拉夫羅夫主…教身邊,恰好有和薇拉認識的。於是,拉夫羅夫身邊那人,將拉夫羅夫準備接受兒童的事情偷偷告訴了薇拉,於是薇拉提前出手先把那些兒童給殺害了。
瀚海想了想,心道這種可能性的猜測,都告訴高龍藏好了,讓高龍藏留心一下。畢竟高龍藏現在就要對拉夫羅夫動手了,假如能生擒拉夫羅夫,那麼也可以審問一下。
……
隨後,陸九幽從瀚海的車裡面緩緩走了出來。雖然依舊神情蕭索,但是並沒有什麼緊張的神色。很顯然,他和夜神侯在車中,或許達成了某種默契。
夜神侯沒有下車,倒是讓範東流和齊曜都回到了車上。而後兩輛車調轉車頭,消失在微微細雨之中。
包括陸雲飛的屍體,他們也沒有帶走,留給陸家自行處理。
而在別墅主樓前,陸九幽淋著細雨,仰頭一聲長嘆。
一旁,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沉悶而痛苦的問:“大哥,雲飛這孩子怎麼處理?”
這個男子,就是陸九幽的堂弟陸九霄,也是唯一能在陸九幽面前平起平坐說得起話的人物。
陸九幽搖了搖頭:“葬了吧,簡單一些。搞得太隆重了,只怕會授人口實。”
陸雲飛現在的外界形象實在醜惡,容不得葬得風光。
真無法想像,陸九幽究竟堅強到何等地步。在親手斃殺了兒子之後,竟然還能妥善處理兒子的後事。
而且,陸九幽還說:“告訴雲起,讓他也趕緊回來吧。歷練是有必要,但別因為歷練而把命都搭上。他所在的那個地方,將來也會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