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暗自動了心思。或許,他可以謀求,將付新過繼給付寬夫妻。為了付新,付偉踏上了他小時候隨著父親離開時,父親讓他們發下的誓言。“終生不得有求於付國公府,就是要飯,也要繞著京城”。
付偉是生意人,少有談不成的生意。國公世子付寬在與夫人趙氏商議之後,竟然同意了。事情辦成了,但付偉卻是既高興,又傷心。
高興的是,付新終於可以徹底擺脫呂氏。而傷心的,卻是付新遠離廣陵,遠離他,這個被他捧在手心裡的女兒,卻成別人家的了。
付偉不忍心與付新說,但又不得不說。因為付偉與付寬說好,付新出孝之後,他將親自將會新送往京城,完成過繼。
在偏廳的供案前,付偉對著沈蓉的牌位,與付新說了過繼之事。付新錯愕不已,她到底還小,體驗不到付偉的一片心,只當付偉終是不要她了。她沒有哭,就那麼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瞅著付偉。
付偉將付新摟在懷裡,安慰道:“乖女兒莫怕,爹爹也是為你好。爹爹老了,還能保護你幾年?萬一我和你娘一樣的話,將你丟給那個女人,爹爹如何放心?”
付新的心像是被人揪了一下似的,她怎麼能懷疑她父親對她的愛呢?摟緊付偉的脖子,付新急忙說道:“不會的,爹爹不會死的。女兒哪兒也不去,就陪著爹爹。”
“即使是受苦,也無所謂。”付新在心下默默地補了一句。
付偉也知道付新不會那麼痛快地答應,只得慢慢勸解道:“為父已經老了,精神也大不如從前,雖說將你過繼出去,是為了你的將來打算。但為父還是有私心在裡面的,為父不想夾在你和你嫡母之間,來回撥解了。憨娘若是心疼爹爹,就答應吧,讓爹爹清清淨淨地過個晚年行嗎?”
付新抱著付偉地脖子不肯鬆手,好似一鬆手,付偉就會走了一般。好久好久,付新才低聲地說道:“我知道爹爹故意這麼說的,其實爹爹就是為了我,為了不讓我受嫡母的氣。可是女兒、女兒捨不得爹爹。過繼給別人家了,我就再不是爹爹的女兒了。就像二兄,現在也和我一樣,管三叔喊三叔了。”
一席話,說得付偉啞口無言。他的女兒,果然與他離家時不一樣了。可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付偉的決心。付偉並沒急著讓付新一下子接受,他將事情寄希望於時間。
付偉回來後,一切終於歸於平靜。日子就這麼平淡如水的過去了。終於臨近付新出孝,付偉開始準備出行。
呂氏在付偉沒在家時,偷偷為付封定了呂家姑娘為妻,後來由於付偉回來一系列地動作,呂氏大受打擊,一時也沒想起與付偉提。
而京城呂家見付家一直沒有派人來提迎親的事,竟派了人來詢問。呂氏以為付偉會生氣,倒是嚇了一跳。
從搬到付家老宅,呂氏也逐漸接受了現實。只是人變得越發瘦了,簡直就成了一個黑瘦的老太太,兩隻眼睛的眼皮子往下垂著,將一雙大眼睛生生變成了三角眼。頭髮光熘地往後一梳,在腦後盤成髻,一根純金的單簪將髮髻挽住。餘再無其它頭飾。
而自打將家搬到這兒之後,付偉將分到的錢財全都交給了呂氏,大有任呂氏折騰的架式,什麼也不管。即使是付悅和付封兩個,只要呂氏不太過份,付偉不會出半點意見。
所以付悅每日裡,都是水深火熱。她盼著出頭,盼著有人能救她。但,付偉似乎看不見一般,不聞不問。開始時,付悅還想著法子偷偷地與付偉訴苦求救,每一次,付偉都會拿那種看陌生人的眼光來盯著付悅。
讓付悅一陣地心虛。
更讓付悅不服氣的是,對待付封這個謀害兄長的兒子,付偉都沒有對她絕情。可是不管付悅如何向付偉扮可憐也好,抗議也罷,付偉終是不為所動。
對於呂家派來的問親之人,付偉也沒說什麼,就大概問了問情況,然後只說了句隨呂氏安排。既然她看呂家姑娘好,她找兒媳婦,隨她自己的意,他付偉沒有意見。
呂氏思來想去,將付封的婚事安排在了付新出孝。然後賠著笑對付偉道:“到時讓憨娘也過來吧,畢竟這可是她四兄結婚。”
付偉這時才冷笑著對呂氏道:“二娘子想著自己的子女就好了,憨娘就不勞二娘子掛心。你這輩子怕是等不到她喊你一聲娘了,我已經將她過繼給了京城的付國公世子為女兒,等明兒出了孝,親自送她上京。”
呂氏這才知道,付偉要將付新過繼出去的事。呂氏早就死了收拾付新的心,現在聽了,也只覺得過繼了更好,恨不得現在就送到京上才好呢,雖然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