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你看,她顯然也注意到可薇在尋找這座義大利機械式老爺鐘的訊息,她一定是察覺了你和可薇的關係,要不怎麼會特別注意潘芭杜的收購訊息?」馬特把有用紅筆圈起收購訊息的報紙遞給他。
湯鎮權一眼就認出來那座老爺鐘,就擺在朱書珊的客廳裡,跟當初開啟他和可薇相識、相戀的那座大鐘,一模一樣……
等等,思緒太過紊亂了,這些怎麼會突然牽扯在一塊兒?
他煩躁得不知如何是好。
「馬特,把朱書珊的個人電腦帶走,我們得找人好好清查一下她的電腦檔案資料,說不定有什麼驚人發現也說不定,然後再到梅鐸法醫的辦公室走一趟,我要確認朱書珊的真正死因。」
一個小時前,湯鎮權的傳真機吐出一張紙,至此,他整個人籠罩在極度不安的氛圍無法脫困,他的心情就跟窗外的天色一樣黑暗混濁。
朱書珊的真正死因大白,誠如他的揣測,她確實是死於氰化物中毒,並不是潛水意外溺斃。得知此訊息後,整個警局陷入九年前那場叫人人仰馬翻的氰化物惡夢之中。
然而更叫湯鎮權恐懼的是,兇手似乎對於潘芭杜有一定程度的熟知與掌握,包括即將到來的婚禮,對方似乎千方百計的也想把單可薇拉進這樁命案之中。
他一夜無法闔眼,手中拿著朱書珊的驗屍報告,還有這張來處不明的傳真紙張,上頭大大的字型祝賀著他和可薇的婚禮,然而他只有感受到強烈的威脅和警告。
面對明天即將到來的婚禮,他驚恐得一點頭緒都沒有,只想到要逃避跟抗拒。
眼下,他不能承擔失去她們任何一個人的風險,不論是可薇還是小璽,只要有一點意外,都會叫他完全崩潰的,在他心裡,她們絕對比他自己還要重要,況且,可薇的肚子裡還有另一個幼小的生命,他不能、不能……
一夜的掙扎,他不得不逼自己再次作出殘忍的決定。
翌日,見他依然一身制服的走入警局,馬特整個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天啊,今天是什麼日子,你還來警局做什麼?」
今天是湯鎮權和單可薇的婚禮,身為準新郎,這傢伙到底還來警局做什麼?
「辦公。」表情嚴峻的湯鎮權淡淡的說:「昨天我嘗試依著我們從朱書珊通訊紀錄中取得的幾組號碼,傳真給對方,不過,顯然都沒有回應,我在想是不是必須要和她辦公室裡的同事聊聊關於她最近的採訪動向。」
「你確定?那些人可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啊!」
「我知道,就因為他們唯恐天下不亂,所以,我想他們會很樂意就關於朱書珊的死因來與我對話。」
不對,他並不是要跟湯鎮權討論這樁命案,而是要提醒他今天的婚禮!馬特忍不住咒罵自己的愚笨。
「權,咱們先撇開命案,我得先跟你確認一下,」馬特起身跟著他的腳步,「你沒忘吧?你今天是要當新郎的人啊!」
「我知道。」
「知道還來幹什麼?這警局到處是晦氣的命案,你還來沾惹?!」
「我已經通報了VICAP小組,關於朱書珊的死亡命案,偵辦事宜刻不容緩。」
「權,聽我說,你必須暫時放下朱書珊的命案偵辦動作,然後回家去換上你的燕尾服,絕對不要錯過今天下午的婚禮,絕對不要--」
湯鎮權突然沉默的望了他一眼,痛定思痛的說:「待會我得馬上到華府一趟,VICAP小組正等著我,直升機會在匡提科與我會合。」
「什麼?!」馬特震懾的連退三步,「那婚禮怎麼辦?」
「馬特,我想要拜託你幫我通知可薇,取消這場婚禮。」
原諒他的怯弱,在這個時候,他竟沒有勇氣親自對可薇說話,就怕面對她和小璽的失望、沉默與眼淚。
「該死的!湯鎮權,你怎麼敢這麼做!」馬特脫口而出一句咒罵。
「我不得不。」湯鎮權語重心長的說。
昨晚,他整整思考了一整夜,氰化物死亡命案很可能再次捲上重來,他整個心思紊亂不堪,恐懼、痛苦、擔憂,憤怒……各種反常的情緒一時問全湧上心頭,九年前的惡夢,他從來不曾忘卻,那無辜的小生命至今想起還會每每讓他的胸口瘋狂劇痛。
在這種敵暗我明的時候,他若是再次和可薇結婚,只會把她和孩子重新拉進這個危險威脅之中,他不能冒險,不能這樣大膽!
儘管,他知道這麼做將永遠無法獲得可薇的諒解,但是,他不願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