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手中的白色冰刀。“你滑完冰不知道刷鞋啊?海嬸找出來現給你擦的。上邊全是泥,乾巴上面都擦不出來了。”
“嘿嘿……”
“沒個乾淨樣還整雙白鞋。”
“靠,這是老大給你買的,當時你穿小我才揀個狗剩。”
“那是兩年前的吧?”季雪搭茬兒,“現在還能穿進去嗎?”
“不知道,反正去年能!”楊毅坐在地板上換上鞋。“能穿!”她欣喜地說。
於一按下暫停回頭看門口。季風正捏著鞋尖問:“不擠嗎?”楊毅搖頭。他呵呵笑起來。
“真可悲!”季雪也噴笑出聲,“你這兩年一點兒都沒長啊?”
“省錢啊!”季風故意拿出衣架下面的新冰鞋在她眼前晃,“不像我,去年的又小了,又得買新鞋。”
“你滾……”楊毅被觸痛了心結,惱羞成怒地舉起冰鞋要刨他。
“正是串個兒的年紀,人家孩子都瘋長你怎麼還這麼高兒!”
“別刺激她!”季風邊躲邊笑,“她現在瘋了,一聽誰說她矮就犯病。”
“急有啥用!先長後長的事兒吧?季靜上大學換水之後還長個兒呢。”
於一和季風聽到這話之後笑得更兇了。
不能吧?楊毅哭喪著臉,那不是要讓人笑話到上大學?
“我到點得走了。”季雪把碗扔到洗碗池裡不管,擦了手走到門口來穿大衣,“你們在礦小操場上滑吧,別去大河了,沒凍住再掉下去。”
“不去礦小!”楊毅叫著,“礦小今年冰澆得賊薄。”
“我知道哪段凍得結實。成天有人在那滑,沒事兒。”
“不結實還有羅盛教呢。”
“不跟你們閒扯,我走了。”
“咱爸晚上可在家。”季風好心提醒,“你喝多就別回來找揍了!自己找人家住吧。”
“得令!”季雪從揹包裡拿出鏡子對著塗唇膏,見楊毅盯盯兒看她,彎腰在她嘴上隨手塗了兩下。“好了,姐姐出發了,去找尋我逝去的高中年華。”
“惡……”季風和楊毅同時縮縮脖子,“好冷。”
當土豆遇上牛肉
通往江邊的小路上,積雪被踩得又光又滑,行人走兩步順勢滑一步地前進,不時有人跌倒。看得路邊玩雪的小孩們傻忽忽大笑,遇到脾氣不好的,沒爬起來便罵人。
零下二十幾度的嚴寒關不住孩子,寒假一放就是兩個月,天天在屋裡誰能坐得住。道邊抽冰尜兒,滑出溜的小孩多的是,發出尖銳的歡呼聲拉著簡易小爬犁來回跑。雪人堆得七扭八歪,人不人鬼不鬼。學校的大門一關,校外就變得熱鬧起來。
於一把菸蒂扔到地上踩了一腳,戴上手套,扭頭看身邊那兩個異常沉默的傢伙。“我媽一直在國外住,回來看看我。”
兩張小臉都掛著明顯的欲言又止的表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楊毅說:“那你還跑出來玩?”
“人昨天晚上就走了。”
“啊?”
“唉……我是沒媽的孩子!”於一笑嘻嘻地接受他們同情的目光。
“都是你非要問。”季風扭頭就罵。
“我沒問哪,他自己說的。”
“你巴巴兒看他一天了他能不說嗎?”
“你不也在看!”楊毅急了。都是季雪說的那些話,弄得她總想偷看於一,想知道自己有沒有真的被她說中。
“你倆別掐了!我不在乎這種事兒。靠!想問啥就問,給我都瞅毛了。”
“誰好意思問啊!”
“那就別倆眼綠光,不對,四個眼睛一起冒綠光欻欻我。”
“誰稀罕看你!”季風脫口就說,“你打個電話神神秘秘的就整出個媽來我們能不嘀咕嗎?”
於一眼一眯。
楊毅連忙撇清:“他自己一個人嘀咕的。跟我沒關係。”
季風捱了一拳,沒敢還手。“你媽在哪國啊?”
“馬來西亞,我剛上小學時候她就出去了。”
“在那邊結婚了?”
“想什麼呢?她跟我爸沒離婚。”
“……”
“也不知道大人怎麼想的。不愛問。”於一靠在欄杆上看著江面上熙熙熙攘攘的溜冰人,“不想說她了。”
“對了你什麼時候弄了個摳機?”
“我爸給我的,要不有事兒老得讓叫叫兒找我。”
楊毅心裡一喜,這麼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