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作室內,約麒知道彩瑤的心思都在工作上,若要說世界上有什麼事能讓約麒心甘情願地敗北,承認自己在彩瑤的心目中無論多麼努力,最多都只能佔“第二位”名次的,那就是——攝影了。
往往讓彩瑤的手碰到攝影機或是相片時,她的眼就會成為一雙藝術家的眼,容不進一粒沙子來干擾她。
“哈!彩瑤姐一進顯影室,八成要到中午吃飯時才會出來,我們大家都可以鬆口氣了。”小陳撫著胸口,說:“約麒哥,我們真的個是蓋你的,那幾天彩瑤姐的脾氣壞得不得了。進工作室就開罵,罵到下班,我們幾個都被她罵哭了呢!”
“這麼說,應該是我請你們大家吃頓飯才是。”開啟PDA,約麒一邊記人彩瑤的行程,一邊笑笑地回道。
“我只要能和約麒哥看場電影,就很滿足了。”小陳有些害羞地,窺看他的表情一眼,說。
約麒當作沒聽懂她的暗示。“是嗎?好啊,改天我請工作室的大夥兒一塊兒去看電影。”
小陳旋即失望地垂下肩膀,而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道具妹,已經起鬨地嚷著:“真的嗎?約麒哥要請大家去看電影耶!我要去、我要去!”
“你去、去看豬頭啦!”小陳跺跺腳,轉身離開。
“怪了,小陳姐在氣什麼啊?”
約麒搖搖頭,沒有回答。這幾年來,身邊不是沒有女性像小陳這樣若有似無地表示對他的好感,有些大膽一點的,還會主動說要替他煮飯、洗衣,說他這個單身漢一定很需要好幫手之類的。可是他不是讓對方碰了軟釘子,就是明快地拒絕了。
他從沒想過要先和別的女性交往,以填補身邊的空抉,直到彩瑤注意到他的存在為止。一來,那是對那名女子的不尊重,踐踏了別人的心;二來……他也不認為有誰能替代彩瑤,暫時充當替身情人。
有人說,關了燈,“管他黑貓、白貓,只要會捉老鼠的就是好貓”。然而,就算在別的女性懷抱中發洩了慾望,燈一開,依然是空虛的現實。比起保持單身的狀態,他覺得那種失望的滋味更難熬。
所以,他寧缺勿濫,心既有所屬,何須再遊蕩?
約麒的工作職稱雖是“助理”,不過工作內容包羅永珍,從司機、秘書到臨時工,幾乎是彩瑤身邊、工作室內的大小雜事都需要他幫忙處理。因為彩瑤是個一埋頭於攝影工作中,就不顧其它事物的人。就算吃飯時間到了,都可以講求完美地一延再延。在他還沒有替她工作之前,聽說她有一口氣從早餐到中餐都跳過,晚餐也能等到半夜再吃的紀錄。
所以當初,對攝影一無所知、對於怎麼買便當也不知道的他,一路都是靠自己摸索的。到今天,他可以準確地在兩秒鐘內,為彩瑤換上她指定的底片,也可以為了她由不懂相機鏡頭的差別,到仔細說出哪款相機與哪款鏡頭最適合在什麼樣的光線中攝影。
愛的力量,到底能讓一個人改變多少呢?問他是最明白的了。
“彩瑤小姐,我們已經到飯店嘍!”
“喔。”從手邊的資料中抬起頭。“這個叫Miko的傢伙,還幫我們不少的雜誌客戶拍過照呢!不過我還沒有和他合作過就是。”
彩瑤習慣在拍攝前,先做好功課。瞭解了自己的攝影物件,才能在鏡頭前捉到對方的個性,並以一張靜態的相紙表現出來。她能在短短五年內建立出自己的名聲,靠的便是這點用心,與天生能在短短几眼中就捉住對方性格特點的感性。
“希望不是個脾氣刁鑽的人就好。”約麒知道,有許多名模會故意刁難攝影師,彷佛是以此為樂。
“越是有個性的人,才越能在鏡頭前發光發熱。我不介意他們的刁難,只要是不妨礙到我工作的程度就好了。”無所謂地說著,彩瑤背起裝著相機的袋子,率先下了車。
“彩瑤小姐先上去吧,我停好車後會上去找你。”
“OK!”
此時,約麒還不知道,等在眼前的,竟是一場預料不到的風暴。
把車停放好後,約麒來到飯店頂樓的套房。聽說Miko本人經常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參與各種服裝發表會,所以在臺灣固定的下榻地點,就是這間有著長期租約的飯店套房。
從套房一晚也要五、六千元的單價來看,光是做名模的收入應該也很可觀吧?現在Miko又已經是家喻戶曉的偶像劇明星,想必身價更加不凡了。約麒對這點沒有什麼意見,但很擔心越是身價高昂的模特兒,在攝影時就越是難纏,會有許多讓人想象不到的要求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