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的內容已經記不清了,只有錐心刺骨的疼痛從夢裡跟他到了現實,醒了還在壓抑著他的呼吸。
時間還早,就別起來了,免得驚動了曉曉,他這麼想著,側頭看看旁邊的床上,想看看徐楓曉睡得可安穩,觸目所及,床上是空的,被子散亂地堆在一起。
曉曉去上廁所了?怎麼也不叫自己一聲呢?又在鬧彆扭嗎?雷天宇一邊無奈地想著一邊坐起來,打算去看有沒有什麼自己可以幫忙的,不料浴室的門竟然是半開的,裡面毫無聲息。
「曉曉?曉曉?!」他有些奇怪了,難道曉曉餓了或是渴了到廚房裡去了嗎?可是這兩個多月來這樣的事從來沒發生過啊!他那個倔脾氣,就是真的餓了渴了,沒有自己再三詢問,也是不吃不喝的,今天怎麼?
他爬起來,走出臥室,整套公寓房間靜悄悄的,不像有別人在的樣子。
「曉曉!曉曉?!你在哪裡啊?」
沒有任何回答,他的聲音開始顫抖:「曉曉?!曉曉!別開玩笑了!快出來啊!曉曉!別嚇我了!曉曉!曉曉!出來啊!」
依舊是寂靜無聲,和之前他一個人說話,徐楓曉不言不語的那種寂靜不同,現在真的是一片死寂,只能聽見他說話的迴音。
這個房間裡,除了他之外,沒有第二個人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雷天宇的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衝過去一把拉開了陽臺門,撲到欄杆上,清晨凜冽的寒風抽打著他只穿著睡衣的身體,他也根本沒在意,心跳得幾乎要從嗓子裡蹦出來似的,往下看去。
沒有!樓下的草地一如平常的枯黃,也沒有人圍觀。
他情不自禁地鬆了一口氣,隨即又被更大的焦慮包圍:曉曉到什麼地方去了?他為什麼不在房間裡?他的腿傷還沒好,行動不便,哪裡也去不了啊!
回到臥室裡,摸了一把被子,是冷的,沒有殘留的體溫,證明徐楓曉已經離開一段時間了,雷天宇看看錶,才剛剛六點多,那麼,曉曉是在夜裡離開的?他到底去了哪裡?
來不及多想,他匆匆換上衣服抓起車鑰匙下了樓,百忙之中不忘寫了一張便條貼在門上,如果曉曉等會兒自己回來的話,發現他不在了,也不會太著急。
曉曉,你到底在哪裡?
中午十二點鐘,江雁離保持著完美的笑容送走了最後一批本該由雷天宇負責的委託人,坐倒在椅子上懶懶地轉了兩圈,連動都不想動了。
「死人雷天宇!要逃就逃得徹底些,今天別讓我逮到你!」她有氣無力地罵著。
電話忽然響了,她一把抓起來,不悅地問:「喂?!哪位?!」
「江律師?」是接待處的小姐,「周總打電話過來,在外線,您的手機是不是沒有開?」
江雁離這才想起來一早來的時候把手機和大衣一起放在更衣室裡了,忙到現在,根本還沒來得及拿出來,她瞥了一眼鍾,生硬地說:「什麼事?我現在沒空接他的電話,回掉!」
「啪!」地扣上電話,她繼續坐在椅子上慢慢地轉著,無聊地望著天花板。
門忽然被人猛地推開了,江雁離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一看是雷天宇,一上午的怒火全都湧了上來:「雷天宇!我還以為你是死了呢!原來你沒事,還敢大模大樣地冒頭啊!說!今天上午到哪裡去了?就算你有什麼突發情況,也該跟我說一聲吧?我到處撒謊說你得了重感冒躺在家裡,這才把客戶都敷衍掉,你可好!現在又活蹦亂跳地出來了!」
「雁離!」雷天宇雙目赤紅,連門都來不及關,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搖了兩下,「現在什麼都別說了!曉曉……曉曉失蹤了!」
「失蹤了?」江雁離擰起了兩道秀麗的眉毛,一眼看見門外幾個下屬在探頭探腦,嬌喝一聲:「看什麼看!沒事可做了嗎?」大步過去用力關上了門,這才轉過身來問:「怎麼回事?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早上,我六點多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看樣子,是在夜裡離開的……他什麼都沒有帶!身份證,錢,連柺杖都沒有帶!」雷天宇焦躁地在房間裡轉著圈子,「我去過了工地,去過了收容所,開著車轉遍了整個市……都沒有!他腿還沒有好,連路都走不穩,你說!他能去哪裡?!」
江雁離伸手示意他冷靜一點:「你先別急,昨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沒有?比如說,他跟你說了什麼話?或者是你說了什麼話?徐楓曉的心思細得很,是不是你說錯了什麼?!」
「昨晚上我不是代替你去參加那個餐舞會了嗎?回家已經十一點多,曉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