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風中那熟悉的感覺,宋麒心頭一凜,掌勢忽然偏轉,於間不容髮之際翻到了上方去,與來人硬拼了一記。
啪!
兩股雄厚的元力相撞,平地捲起一陣旋風,周圍的一些柳城衛都站立不住,紛紛後退。
“餘露,又是你!”
宋麒對來人的力量再熟悉不過,不用轉頭都知道是誰。
“哼,姓宋的,你爹是堂堂的柳城之主,轄地數百里,管理幾十個村鎮,怎麼就生出來你這種兒子,當眾就敢顛倒黑白,坑害良善,我看你才是其心可誅!”
餘露指著宋麒一陣疾言厲色地大罵。
她已經在父親餘言明的指點下,明白了宋麒此番行為的意圖,怎麼能夠袖手旁觀。
但宋麒也已經在弟弟的勸說下鐵了心,哪裡會在意她的言行,故作憤怒地一拂袖道:“餘露,咱們公是公,私是私。我和你經常比武較量,素有矛盾,那是私事。今天這人謊傳訊息,是公事,我爹近日閉關,柳城及轄地中的一應事務,我都有臨時管理權,所以事情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你沒資格來管,就是你爹也不行。要不然,你們父女就等著承受我爹的怒火吧。”
他的話說得頭頭是道,彷彿把公私分得很清楚,頓時引來一些不明狀況者的贊同。
“你混蛋!”餘露的火氣騰一下就上來了,雙袖一挽,就要憑藉武力逼宋麒就範。
但還不等她動手,一隻寬厚的手掌卻搭上她肩頭,阻止住了她的動作。
隨即,餘言明低沉的聲音響起:“露兒,不要和少城主胡鬧,讓為父來說。”
“爹!”
餘露不滿地叫了一聲,卻立即感覺到肩頭一沉,竟是父親暗中加重了手上力量,看樣子是務必讓自己閉嘴了。
下一刻,當她終於安靜下來,連元力都不再躁動後,餘言明轉向宋麒道:“少城主,這個人究竟是不是謊傳訊息,咱們現在也辯不清楚,或許他真的是匪人化妝也未可知,暫時收監倒不算什麼。不過凡事總要有個以防萬一,那烏山鎮,是不是也應該派柳城衛去看看?”
他竟然以退為進,先模稜兩可地認同了宋麒的做法,隨即提出派人去烏山鎮觀察真實狀況的意見來。
這番話雖然仍有紕漏,但至少讓宋麒反駁不了,眾目睽睽下怎麼也要同意了。
可惜他還是錯估了宋麒。
“不行,柳城衛負有守衛柳城之責,絕對不能亂動。烏山鎮的事情,我自有辦法處理!快把人押走,然後趕緊結束鐘鼓樓大會!”宋麒一口咬死了不會派人,最後更將話題岔開,不想繼續糾纏。
而柳城衛也著實不能違揹他的話,騎手很快就被帶到別的地方去,已經離開鐘鼓樓的參與者們,也在一種潦草而混亂的場面下被挨個記錄下成績,至於中間有多少錯漏,就沒人知道了,左右沒登上第五層的都沒有獎勵,真正要好生記錄下來了,不剩下幾個人。
看著宋麒這副架勢,餘言明眉頭直皺,目光看向鐘鼓樓上那即將踏入第七層的人形光斑,長嘆一聲,拍著餘露的肩膀道:“露兒,看來只有咱們帶人去走一遭了。”
“爹,您決定好了?”餘露其實早有此意,只是不敢擅自做決定,聞言心情微寬。
“嗯,決定好了,”餘言明點點頭,“這大會也沒必要再看下去,蘇勤一時半會兒又叫不出來,救人需趁早,咱們這就整頓人手出發吧。”
隨即,他朝著仍在人群中一臉莫名其妙之色的王大順招了招手,待對方反應過來,走到自己近前時,他立即用無比嚴肅的語氣說道:“年輕人,我知道你是蘇勤的好朋友,現在蘇勤的家裡可能出了些小麻煩,我和女兒會帶著我們商會的人先去看一看,能幫就儘可能幫助一把。不過是不是可以成功把他的家人救出,我也沒十足把握。所以在蘇勤離開了鐘鼓樓以後,還需要你將情況告知於他,至於怎麼做,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匆匆說完這句,他又叫人取來紙筆,草草寫就一張簡簡訊函,交給商會護衛中的張森,囑咐道:“你在我的眾多手下人中,雖然不算修為最高的,但卻是最機靈的一個。宋城主閉關的情況,我也瞭解一二,想來再過兩三日便能出關,到時候你設法將信函呈給他本人閱覽,並將今日的事情原原本本述說一遍,到時候他必有抉擇,去吧。”
餘言明身居商會舵主之位多年,早就養出了細緻的處事風格,一件件事情全部安排妥當,也不再去看那已然進入到第七層中的光斑,迅速召集好人手,開拔出城,趕赴烏山鎮。
第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