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嘴粗口髒話罵之不絕,甚至動輒威脅以性命的事發生,蔚為一景。
不過沈奕的注意力卻並不在這方面。
他的目光更多的停留在整個船城的空間架構上,停留在那些串聯起各船的粗大木樁,鐵鏈和船隻本身上。
當走到一些支撐柱下時,沈奕或者停下來靠一靠休息一會,或者和萊爾隨便聊上幾句,或者就在商鋪中隨便買點什麼不值錢的小東西。
在走過幾乎所有的底層區域後,沈奕終於停下腳步。
“都看清楚了嗎?萊爾。”
“是的長官,整個沉船之城由三百四十二根鐵鏈固定,支撐柱有六百八十四根,但是主支撐柱只有三十二根,分佈位置已經全部做過標記。只要炸斷三分之一的支撐柱,整個沉船之城就會塌掉一半。如果炸掉一半的主支撐柱,整個沉船之城就會全部倒塌……那甚至要不到一百公斤炸藥。”
“破壞總比建設容易,不是麼。”沈奕淡淡道。
“是的長官,問題是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要這麼做。您不是和傑克船長都談妥了嗎?我相信他不會喜歡看到這種局面的。”
“我並不需要他的喜歡,只要他能在我需要的時候派上作用就可以了。”
“您似乎另有所指?”
沈奕卻沒有回答,他只是環顧整個沉船之城,眼中現出憧憬的光芒:“這裡會是一個很好的戰場,萊爾,儘管我希望用不到它。”
“可惜現實總與理想背道而弛,長官。美好的期盼就象是春天芬芳的花朵,總是很容易就會凋零……”
“我沒想到你還是個詩人。”沈奕笑了起來。
“那曾經是我的夢想,但結果我卻做了一名士兵。我想給人們帶來歡樂與思考,但結果卻只有鮮血與殺戮。”
“所以說現實永遠比夢想殘酷,最糟糕的是你還無法擺脫。”沈奕嘆息。
“那就勇敢面對,就象您所做的那樣,用努力去戰勝一切磨難。”萊爾回答。
沈奕呵呵笑了起來,拍拍萊爾的肩膀:“你會成為一名最出色計程車兵的。”
“能為您效勞是我最大的光榮。”萊爾向著沈奕鞠了一躬。
就在這時,遠方突然傳來嘈雜的打鬧聲。
打鬧如漩渦,將人群吸引過去,隱約還可聽到大聲的咆哮。
沈奕對萊爾做了個眼色,萊爾會意離開。
沈奕自己則向喧鬧處走去。
擠開紛擾的人群,眼前是幾名海盜正躺在地上大聲哀號,其中兩人手足皆斷,還一個滿口鮮血,連舌頭都被人拔掉,數十名海盜則圍著幾個人進攻,赫然正是洪浪他們。
“見鬼!”沈奕本能地拍了一下額頭。
不用問,肯定是這幾個傢伙又闖禍了。
這刻一大群海盜正圍著洪浪他們進攻不止,洪浪四人則退守一角,結成一個防禦圈,胖子手持重盾擋在最前面,就象是一條堤壩擋住了大多數人的進攻,其餘三人則好整以暇的輪番出戰,兩人戰鬥,一人休息,將海盜們的進攻輕鬆擋住——看那架勢分明是在進行團隊與團隊間的配合作戰。
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有心思進行作戰陣型的練習,這說明洪浪他們至少還有掌控局勢的能力。因此他並沒有急於出手,而是到處打量了一下,正看見那隻鸚鵡在天空中飛翔。於是沈奕吹了聲口哨,那鸚鵡看到沈奕,撲騰著翅膀飛了過來,落在他的肩頭,用一隻翅膀拍著自己的胸脯叫道:“哦,嚇死爺了,這些人可真是太兇惡了。”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一些小小的誤會而已……”天命鸚鵡這才說起他走後發生的事情。
事情其實很簡單,洪浪他們本來只是想隨意在這一帶逛逛,放鬆一下自己,沒想到他們忽略了一件事——溫柔的存在。
海盜是一個非常特殊的群落,水上生涯的艱苦遠超人們的想象,海盜船上極少有女人的出現。長期的海上生活,一大群精力旺盛的漢子碰不到女人,便是老母豬都要塞貂禪,何況是溫柔這樣的美女。
能夠在沉船之城生活的女人,通常只有兩種。一是海盜,一是妓/女。
當初在黑珍珠號上的時候,就有許多水手對溫柔垂涎,不過他們是見識過溫柔的手段的,知道這朵帶刺薔薇碰不得。沉船之城的海盜可不清楚,總有人馬尿灌多了上來調戲。他們做慣了海盜,動手強搶是正道,行為之間更不會有所約束。
因此只是走上一小段路,他們就碰到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