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兒和賀芝仙均留在外間。
老者將銀針及艾絨一一準備妥當,楊一知先讓上官雲平躲在床上,便要將其衣服脫掉。他將上官雲內裡小衣解開,其中一件物事便掉了出來,正是當日何凝霜給上官雲掛在頸脖上的玄色玉牌。
楊一知一把抓到到手中,翻來覆去看了又看,他雙手逐漸哆嗦起來,驚聲叫道:“師兄,你看這是什麼?”
老者本在一邊將艾絨搓成細條,聽見楊一知說話,轉頭只看了一眼,他的雙眼就再也離不開了,他驚道:“是……是……是那件東西。”
楊一知抓起上官雲胳膊,將玉牌在上官雲眼前晃了晃,大喝道:“你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快說!”
上官雲的胳膊被抓得生痛,他驚恐不已,但他只是緊咬雙唇,並不說話,就連臉上也無甚表情,就似不知不覺一般。
老者將楊一知推開,喝道:“他不是個傻子麼,你問他又能問出什麼來。”
楊一知兩步衝出屋去,將玉牌舉到賀芝仙眼前,大聲道:“賀前輩可知這個東西是從哪裡來的?”
賀芝仙奇道:“這不是那孩子的東西麼?這是故人臨死留給他的。”
鐵牛兒毫不知情,乾脆冷眼旁觀。
楊一知怒喝道:“賀芝仙,你快說,這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賀芝仙還未開口,就聽屋外一個聲音道:“我告訴你這是從哪裡來的。”
三人循聲轉頭,只見木屋數十丈外站著三男一女。
一名高瘦老者高聲道:“莫兄,我兄妹四人好言相詢,你卻推說毫不知情,為何這物事卻在楊兄手中?你我多年交情,我兄妹只想一觀究竟,你何需瞞著我們?”
楊一知走到屋外,嘿嘿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四個畜生,難怪!難怪!”
一人尖聲說道:“放屁!我們兄妹四人,江湖人稱崑崙四仙!你才是畜生,楊一知,不是一隻羊麼?”這人身軀短小,四肢卻極長,長得尖嘴猴腮,整個一隻大猴模樣。
楊一知聽其取笑自己,也不惱怒,問道:“這麼說來,我師妹的訊息是你們說的了?”
那尖嘴猴腮的說道:“嘿嘿嘿,你想知道?我偏偏不告訴你!”
老者也從屋內走出來,說道:“四位來得好及時,我師兄弟也是剛剛發現此物。”
一名面色蠟黃、額頭突出,身體極瘦、雙臂奇粗的中年說道:“這裡這麼多人,莫不是你請的幫手?”
老者道:“唐兄哪裡的話,他們只是來暫避幾天,並不知曉四位也在此。”
那名高瘦老者道:“莫兄還是不願請我兄妹進去坐坐麼?”
老者道:“既如此,幾位便過來罷。”
那尖嘴猴腮的說道:“你那屋裡盡是蛇蟲鼠蟻、瓶瓶罐罐,我可不願進去。”
身體極瘦的中年道:“你不再對我們下毒了麼?”想來他們已吃了不少苦頭。
那女的生得極美,她輕掩紅唇,吃吃嬌笑道:“奴家膽子小,最怕蛇蟲鼠蟻了。”
尖嘴猴腮的嘻嘻一笑,道:“四妹,你不是蛇麼?莫非你便害怕自己?”
那女的拿秀目瞪了他一眼,不再開口。
老者道:“若四位害怕,那便回罷。”言畢就返身進了屋。
尖嘴猴腮那人說道:“誰說我怕?”他話音剛落,已到了門口,輕功顯然不弱。
身體極瘦的中年道:“你不怕,我自然也不怕。”他緊跟尖嘴猴腮那人身後進了屋。
那女的嬌笑道:“奴家便是害怕,也只得來看看了。”她不緊不慢,一步三搖,看得人心神盪漾。
高瘦老者道:“莫兄稍待,我再叫個朋友。”他縱身就往懸崖下跳去,不多時,他又如一隻大鳥般自懸崖下扶搖直上。他手中雖帶得一人,卻顯得極其輕鬆,這輕功只怕還在賀芝仙之上。
他進屋後,一把就將帶來那人扔到門後,那人護住滿是血疤的腦袋,老老實實蹲在門後,也不敢抬頭看眾人,顯然被這四個怪人打得怕了。
高瘦老者看了看賀芝仙與鐵牛兒,道:“楊兄不幫霍某介紹一下新朋友麼?”
楊一知指著鐵牛兒道:“這位是楊某的朋友,定州金剛門門主鐵牛兒鐵兄。”
不想那尖嘴猴腮的人卻介面道:“原來是一頭老牛,又是一隻畜生。”他為逞一時口舌之快,卻連自己也順帶給罵了。
鐵牛兒氣得圓瞪雙眼,指著那人道:“你……”但見這幾人功夫高強,他卻不敢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