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藍若瑄的一生,都活在別人拍攝的一部電影裡。
他為什麼要用活人做這項研究?又是怎樣選中的我?
植入記憶是違法的,這種殘忍的改變人類的記憶,利用大腦欺騙人類自己,這本身就是一種不人道的行為。
想起了剛才管毅說的話,在日常生活中,人們的記憶並不完全可靠。比如,你明明記得把鑰匙落在了廚房桌面上,但實際上,你是把它留在了車庫裡。但如果這樣錯誤的記憶在法庭上被當作鄭重的證詞,就會毀掉一個無辜的人。
我突然明白了!管毅開這家心理診所,並不是為了利用心理醫生的正當身份,遮掩住自己是殺手的身份,而是利用植入虛假記憶的方法為靜堂牟利。正是這個白色聖潔的地方,坐進了骯髒不堪的事!將無辜者送入地獄!將罪孽者拉回天堂!
這時,李瑞忽然問道:“教官,植入記憶後,她會有可能自行恢復記憶嗎?”
“不會,人的意識就是大腦的門衛,它會阻止潛入失去的記憶,阻止引發不能承受的焦慮。”管毅說,“所以,將來如果想要她恢復,只能由操縱者對她用rmt恢復記憶療法。那就是說,只有我才知道她的記憶程式碼。”
突然,隨著轟得一聲爆炸,火龍猛地騰起。
整座大門被炸的粉碎,我立刻抽走了光碟,抬起了那架內臟絞肉機,對準了門口。
砰砰砰砰!
子彈不斷的飛出去,陣陣慘叫聲傳來。這種狙擊槍的威力不是一般的火力能夠相比的,它的一發子彈便可以瞬間令內臟盡毀,可謂兇殘至極。
我冷笑,拿它來對付這些殘害我的兇徒們再合適不過了!我要把這個將我無情綁在手術床上剖開頭顱的地方,徹底毀滅!
整間房子都已經成為了一片火海,房間裡的花瓶擺設在震動中紛紛破裂。
五分鐘之後,我停住了射擊,在烈火中尋找著管毅的身影,那茫茫的白煙中一片死寂。
我緩緩向前走去,突然有人從側面抱住了我,同時攥住了我手裡的狙擊槍。
那是管毅的聲音,他用雙臂牢牢的把我摟在懷裡,在我身後說:“若瑄,你冷靜點!你只有跟我在一起才能安全,離開我,你會生不如死的。”
“冷靜?我什麼都知道了!我就是你用來試驗的一隻小白鼠!”我一邊掙扎一邊怒喊,“你根本不愛我,你娶了一個自己的試驗品!我們為什麼要有這樁虛假的婚姻?失去一個男人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可你為什麼要不停的欺騙我!”
他緊緊擁抱住我,在耳邊依然溫柔的說:“我騙你是對不起你,可是那都是因為我愛你啊。甚至,即使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建立一個溫暖的家庭,當一個丈夫對我來說很陌生,可我也在竭盡全力去做一個好丈夫。給你自由,給你關愛,給你信任,給你我所有的錢財。難道這些實際行動做的還不夠嗎?”
我一腳踢開他,所有的壓抑全部爆發了,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你都把我當蠢蛋一樣的欺騙,看待我的智商如白痴一樣,還有臉在這信誓旦旦的說愛我!”
他怎麼傷害我,我都可以不介意。可是植入記憶這件事,讓我對自己有了毀滅性的否定。這是一個骯髒的欺騙,我那麼多愛他的記憶原來都是偽造的,幼年時照顧我保護我的人是另一個人,在我的記憶裡卻被改成了他。與我兩情相悅的也是另一個人,在我的記憶裡也改成了他!
他是一個多麼卑鄙的小偷啊!別人對我的付出與深愛,所得到的回報都被他盜走!
我猛地推開他,拼命向外跑去。
一路上,我用雙手掩面,或許淚水順著指縫流下。
腦海裡想起曾經恩愛的一幕,“選擇成為殺手的那天起,我們就是被砍掉雙腳放逐天際的鷹。殺手的戒律之一,就是必須剋制生而為人的種種**與情愛。”
“不要愛上自己捕食的蛇。”當時他走到我的跟前,輕輕伏在我的耳邊,曖昧又性感的說,“而你,就是我手心裡的那條蛇。”
那**的話,當時聽著是那樣的甜蜜,今天才知,情話原來是笑話。
我真的只是他爪牙下的一條可憐的蛇。
如果說海鳥和魚相愛只是一場意外,那麼鷹與蛇之戀,註定只是自然界裡的那一段殘忍的食物鏈。
若不是貪婪一場風花雪月,怎落得如此下場。
我衝出了大廈,耳邊鳴笛聲不斷響起,刺眼的陽光下,我什麼也看不清。只聽得管毅在後面不停的喊著:“若瑄!若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