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叫化忙規規矩矩地坐了回去,“爹,您問。”
“多大了?”
“十五了。”
“姓什麼?”陸掌櫃以前讀過不少書,本想考科舉,後來因為特別的原因,才沒去考。
父親過世後,才接下了父親的這家要倒閉的染坊。
他覺得子容這個名字,不象沒讀過書的人起的名字。
“我姓莫。”子容垂下頭,兩眼蓄了淚。
“家裡還有人嗎?”陸掌櫃嘆了口氣,如果這當爹的還在,哪能要孩子在外面流浪啊。
“沒了。”子容吸了吸鼻子,強忍著不哭,“家裡鬧饑荒,我們幾個兄弟出來投親戚,遇上匪人,兄弟全被殺了,就逃掉我一個,親威也沒找著。”
“哎!”陸掌櫃的揉了揉他一頭的亂,“一會兒,我幫你剪剪。”這一身的傷,一個孩子也不知是怎麼熬出來的。
雪晴握著針線,看著小叫化,笑不出來了。
聽說京城富裕到夜不閉門,可這遠離京城的小地方,不知有多少人受著貧窮的折磨。
她穿越前,憎恨父親,怨天怨地,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可憐的人。
但與這個小叫化比起來,自己真是幸運了太多。
起碼那時自己還有父親,父親也沒有不管她。
不覺間對前世的怨氣,也隨之消散。
而這一世,家裡雖窮,又是重男輕女的社會,可是爹孃對她卻是百般寵愛,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輕咬了咬唇,說什麼,她也要好好的活,讓爹孃過上好日子。
輕拽了拽裹在子容身上的被角,“別難過了,以後,我們就是你的家人。”
子容看著她,點了點頭,心裡誓,一輩子都要孝敬陸掌櫃夫婦,一輩子都要對雪晴好,以後不管再難,對他們都要不離不棄。
張師傅看著他們抬了個人進了屋,半天沒再見人過去招呼他。
坐在那兒等著送早飯,左等不來,右等也不見人,心裡不痛快了,一腳邁了過來,瞥了床上的子容一眼,抽了抽一邊的嘴角,勾出不屑,陰陽怪氣地道:“恭喜掌櫃的,白白撿了個免費的夥計。”
雪晴聽不慣張師傅的冷嘲熱諷,拉下臉,一甩臉轉身出去。
春柳跟在他爹後面過來看熱鬧,門口被他爹堵著,沒能看見子容模樣,只看見陸掌櫃卷著的一截爛褲腳,就打心眼裡瞧不起。
人也不稀罕看了,恰好雪晴出來,二人冷臉對冷臉地各哼了一聲,各走各的路。
張師傅的視線追著雪晴出了門,才轉回來。
陸掌櫃對笑著站起來,對子容道:“子容,這是張師傅。”
子容忙向張師傅行了個禮,恭恭敬敬的叫了聲,“張師傅。”
張師傅抬高下巴,也不答應,看了看門外奠,“再晃晃,就該晌午了,這還要開工嗎?”
陸太太這才想起,張師傅的早飯忘了給他送過去,放下手裡的針線,“早飯已經做好了的,我這就去張羅給您送屋裡去。”
張師傅一聽做好了,都沒給送去,心裡更不舒服,哼了一聲,甩著袖子走了。
子容看著張師傅的背影,低著頭,不知想著什麼。
陸掌櫃攔著妻子,“我去送,你趕著把子容的衣衫縫出來。”
陸太太應著重新坐了回去,拿起針線。
子容有了吃喝,也不再挨凍,身子很快好了起來。
三個月後……
“陸掌櫃……陸掌櫃……”一個歲的小男孩扶著門框,探頭往裡面張望。
“狗子,有事嗎?”陸掌櫃在帳本上寫下最後一筆,抬起頭,從視窗望了出去,看向門口。
狗子道:“我爹說,程三叔過了,要我來喚您和嬸子過去呢。”
“過了?”陸掌櫃驚得手一抖,一滴墨汁滴在帳本上化開,匆匆放下筆,站起身,往裡屋跑,邊跑邊喊,“雪晴他娘,雪晴他娘!”
陸太太見丈夫風風火火地,心裡一咯噔,忙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從廚房出來,“出了什麼事?”
“快,快走,你程三哥過了。”陸掌櫃的跑的急,直喘著粗氣。
“程三哥過了?”陸太太愣住了,半天沒能回過神來,喃喃道:“昨天回來,不是還好好的嗎,你沒聽錯?”
“狗子爹讓狗子過來帶的話,確實是說的程三哥過了。快,快,趕緊過去看看。”陸掌櫃一疊聲的催著,拖著妻子的手就往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