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部分(2 / 4)

。數度出生入死,幾番挺身相救?是嗎?他自己都已經忘了。那些相救相護,做起來太過理所當然,自己早都不當一回事了。卻原來,他待秦旭飛竟已至此?而秦旭飛待他,亦是相同?只是……縱然如此,又能如何?將心比心,他不會為了自己的安危去傷害秦旭飛,但為了楚國,他會毫不留情地佈局陷害他。秦旭飛寧可自己再苦再難,也不會傷害他,但是,為了秦國……方輕塵忽然微微一笑,眼神漸漸遙遠起來。柳恆深深嘆息一聲:“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方侯,何去何從,你……”他苦笑了一聲。一句話沒有說完。便轉身悄然投入暗夜深處。方輕塵慢慢坐下來,心中一片蕭索寒寂。柳恆審出了真情,卻在見秦旭飛之前先來見他。不是因為他對秦旭飛不夠忠誠,也不是因為感激他方輕塵所做的一切。柳恆先一步來找他,只是想要保護秦旭飛。真相已經瞞不住了,所以他來提醒他立刻離開。只有這樣,才可以避免讓秦旭飛面對最痛苦的抉擇。該怎樣對待他呢?秦國遍地烽煙方散,而他這個始作俑者。便在秦旭飛的眼前。如果不對他做些什麼,那無數慘死的百姓和將士,若是地下有靈,知道自己地君主竟然庇護他這個將他們推入深淵的人,當是死不瞑目。該怎樣對待他呢?秦旭飛這個無論如何,總是借了方輕塵的陰謀,踏著那麼多人地屍骨和苦難,才走上了皇位地人。若是不對他做些什麼,該怎樣面對自己良心的責拷。那樣的良心折磨,對秦旭飛這種人來說,當是日日難安,夜夜輾轉。如果不對他做些什麼。那麼,也就是要承認了,他這個得利者,對方輕塵的“饋贈”,是心存謝意。是甘心與方輕塵為伍。是承認自己是方輕塵的共謀。這樣的認知,要讓秦旭飛如何才能承受。更何況。不對他做些什麼,會傷害的不止是秦旭飛,還有隨他出生入死的袍澤,還有秦國地這片土地。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有朝一日,秦人得知了真相,或者甚至,只需看著他與他攜手相從,便可以心生疑忌,猜測不休。再回過頭來,看他與他……若是他不對他做些什麼,人們便不會再當他是救世之主,而善忘的人們,也不會再當他的大哥,是那個迫害忠良之人。他只會是一個被陰謀篡位的君主,一個死於亂軍之中的君主。那些不顧生死,隨他回秦救國的將士,不再會被文人交口傳誦,不會再在百姓家中享有一塊祭祀的牌位。他們,會被記憶成是暗含亂臣賊子之心地投機者。不止是聲名,不止是史書留筆。他的統治,到現在為止,仍然有很大一部分,是在依賴他無私無畏的戰神之名。這樣的震撼,可以輕易被有心人利用,給秦國播下隱患的種子可是,他若是真地出手,對方輕塵不利呢?他屢屢受他所助,得他相救,若非他手下留情,秦旭飛恐怕早已成一縷英魂。若是翻臉相向,秦旭飛難道便可心安。更何況,他和他……傷害他,總也會是極痛。前不久,他才剛剛親手殺了自己的兄長侄兒,心神已經受到了極大的震動傷害。柳恆又如何忍心,讓他在這樣的時候,再次承受如此的痛苦。而只要他走了,秦旭飛就能解脫一半。說起來,不管是秦旭飛還是柳恆,都是聰明人,只怕在開始追查之前,心中已是隱約能猜到真相了。若是他們能夠裝糊塗,不查不究不追尋,也許就不必有這樣地痛苦和兩難。方輕塵輕輕笑起來。何必這樣正直,何必如此放不開責任與擔當。凡事看得太清,想得太明,有什麼好。撕掉所有偽裝去看那赤裸裸地真情,學不會難得糊塗,不懂得睜一眼閉一眼,那麼,最後自是矛盾,痛苦,永世掙扎不脫。只是活該。他低笑著譏嘲秦旭飛,心裡卻明明知道,他嘲笑的,是他自己。柳恆,你太不瞭解我了。你想要我走,卻怎麼從來不曾想過,我為什麼一直留到現在。戰事已定,秦國已安,秦旭飛也已經不再需要我地幫助,我為什麼還一直留連不去?因為我早就知道你們在追查,我也早就知道,你們必然會查出真相。所以,我留下,我等著,我要看,秦旭飛最後的決定,是什麼。其實,那決定,也不是有多麼艱難。一個大義的名號,要用來埋藏一點私心,抵消幾分歉疚,多少良心,都可以那麼容易。而這一次,這一個大義的名號,甚至不需要他臨時去編織。堂堂正正,現現成成。而生與死,成與敗,這些從來不是我所在意。我只是那個,世世生生,要拉著全世界,陪我一起沉淪的妖魔。方輕塵伸手按在心口處,默默感受著那裡奇異的悸動。柳恆,你的苦心,只是枉然。因為你根本不瞭解,真正的我,到底有多麼可怕。這世上,沒有人真的瞭解……心口忽然一痛復一熱,方輕塵有了一瞬間的怔仲,抬眼望窗外,暗夜寂寂,恍惚間記起,在一片幽暗迷茫中,他曾聽到一個聲音,一遍遍地說……方輕塵,相信我……我瞭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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