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弟的畫風都跟旁人包括他自己都不一樣來著。
他稱呼袁燕倏為“弟”,而袁大師知道這不過是一種對晚輩表示親近的禮貌性稱呼,可不能隨著就稱對方為“兄”了。
說句真格的,不像紅朝之後統一稱之為同志,在此之前的文化人之間稱謂極其講究。什麼時候該稱字,什麼時候該稱號,如何稱兄道弟,如何打招呼寫抬頭都是有一定之規的。好比說就連施肇基這種身份的大人物都只能稱駱普祥和袁燕倏這兩個晚輩的字。
要不是有他大曾伯祖父的記憶,袁鴻漸同學這種一百年後的年輕人根本弄不懂,肯定是要鬧大笑話的。
某些民國穿越小說,在這方面的描寫根本就是亂七八糟,兩個文化人剛認識就直呼大名,一點常識都沒有。
而文化人的字和號就是派這方面用場的。簡而言之,字是成年之後給長輩和同輩用的。而當自己成了長輩的時候就要給自己起一個號,以便於同輩和晚輩來用。
所以袁燕倏此時就應該稱對方……
“震明公。晚輩失禮,到如今還沒謝過您的作伐之恩。”說著他來了一個四十五度鞠躬,口中說道,“恕罪恕罪。”(筆者注:作伐就是從伐柯引申出來,做媒的意思。)
施公使抬手虛扶道:“鴻漸弟客氣了,本人也不過就是躬逢其會罷了。而你的才名本人在倫敦也是有所耳聞。鴻漸弟和魏小姐堪稱是郎才女貌天作……”
“哼!”而她的夫人重重地哼了那麼一聲。
“哈哈哈,本人也是趕巧了,趕巧了而已。不必客氣。”施肇基只好打了一個哈哈,轉向下一位了……
因為施公使明天就要坐火車趕往華府,所以他也沒有發表講話,直接坐車去了領事館。
“老袁,走了啊。晚上還有一個宴會呢。”
“祥子,你先走吧。我還要接兩位朋友。”
駱普祥提醒道:“老袁,家叔剛才和我說,施公使指名晚上要見你。你可一定要來啊。”
袁燕倏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在前幾天,他把自己要去當休斯國務卿顧問的事情直接告訴了駱佳驤,想來這位世叔肯定立馬就向施肇基做了報告。
想想看,一箇中國人去當美國國務卿的顧問,施公使剛才當面沒有表現出來驚異之色,那已經是他的涵養功夫好了。
所以他老人家這麼急著見自己也是應有之義來著。
第二十四章 兩個人
本章副標題:一百年前和一百年後的歐羅巴就缺他們了
“歡迎回到紐約。我們的愛情之鳥終於歸巢了。”
袁燕倏笑著大聲地和剛下船的錢德勒夫婦打了一個招呼。
“行禮給小莊就行了。告訴我,錢德勒夫人,你們的蜜月過得怎麼樣?”
“謝謝你,尼奧。非常很愉快。”
“尤里,怎麼曬得這麼黑,看來你們在邁阿密真是沒少去海灘游泳。我還以為你們會一直呆在酒店房間裡面呢。”
結了婚還去佛羅里達州度了一個蜜月的小錢德勒先生看上去開朗了一些,他聳了聳肩膀咧嘴笑道:“尼奧,就這點而言我確實比不上你這個神秘的東方人。”
“哈哈哈,難得你會說笑話了。”我們的袁大師也笑道,“你要是想學這方面skills的話,我這個神秘的東方人可以傾囊相授。”
也是碰巧了,錢德勒夫婦回紐約的船也是在今天下午,所以袁燕倏就繼續留在碼頭迎接“愛情之鳥歸巢”。
他們一起上了車,聊了一會最近這段時間的見聞。我們的袁大師帶著歉意地向錢德勒夫人說道:“不好意思,朱莉。我現在要借你丈夫用一下,等會我讓小莊先送你回家。”
當然啦,尤里安沒有向自己的妻子說過什麼見了鬼的scp基金會,只說這個中國人是自己的合夥人兼好朋友,也是他的那家貿易公司的大股東。
所以朱莉…錢德勒夫人理解地點了點頭道:“沒關係的,我明白。你已經放了他一個月大假了,他是應該回去工作了。”
這對新婚夫婦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只不過丈夫的臉上是苦笑。
袁燕倏故意板著臉說道:“十分抱歉,錢德勒夫人。還有一個壞訊息。”
“什麼壞訊息?”
“朱莉。你也要開始工作了。”
“我也要開始工作?你是說……”聽到這個“壞訊息”,這位音樂學院女學生反倒是一臉驚喜地問道,“難道你們又要拍新的電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