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吳大師臉上陰晴不定,表情最為掙扎。
半響之後,他終於抬起了頭,眼中閃爍著殉道者般的堅定光芒道:“鴻漸……鴻漸先生,不管是不是道統之爭,我還是認為你們新文化選擇傳播的文化實乃異端邪說,亂國之論。只要吳某還有一口氣在……”
“哈哈哈……”袁燕倏再次仰天大笑了起來,“雨僧兄太認真了,實在太認真了。此戲言爾……”
實際上,他心中嘆了一口氣,看來這吳雨僧終是冥頑不靈,自己是爭取不到了。
不過呢,他也不覺得有多少可惜,在他看來哈佛三傑不過三個書生罷了,就算能爭取過來也不過就是在國內給自己搖旗吶喊而已。
當然啦,他還是感到有點可惜的,畢竟能有哈佛三傑當小弟,那說出去都有面!
既然你不給我面子,那老子就不阻止你當渣男咯。
吳大師這種聰明人自然曉得袁大師這種聰明人不可能用這種話來“戲言”,因此他漲紅了臉,很是不快地說道:“閣下又何必如此作態……”
“慢著!”袁燕倏突然目露奇光,仔細打量了一下吳宓的臉龐道,“雨僧兄近日可是有喜事上門?”
“嗯?”他的思路如此跳躍,一般人包括吳大師真還跟不上。
袁大師不管不顧地問道:“雨僧兄,敢問貴庚?”
吳宓下意識地回道:“二、二十有八。”
“果然了,《麻衣》上面說二十八看印堂。老兄你這印堂粉中帶紅,這分明是紅鸞星動,主有喜事啊。”
瞬間變身為算命大師的袁大師笑嘻嘻地拱手道:“看來兄弟我先要恭喜雨僧兄此番歸國必然是佳人得抱了!”
“這……”吳宓回頭看了看同樣震驚的湯用彤和陳寅恪,狐疑地說道,“鴻漸兄,莫非你從哪裡得知了什麼訊息,又來戲弄吳某了吧?”
1918年11月,留學哈佛的吳宓,突然接到清華留美同學陳烈勳的來信,欲將自己的妹妹陳心一介紹給吳宓為妻。
信中說陳女士畢業於杭州的浙江省女子師範學校完全科,芳齡24歲,是浙江定海縣一位小學教員。
陳烈勳在信中明確指出,作為新知識女性,其妹心氣很高,擇婿特別苛嚴。而她在家中曾多次聽他談及吳宓,後又閱讀過《益智雜誌》、《清華週刊》中吳宓的詩文,尤其是看到《清華週刊》上吳宓的照片,萌發愛慕之情,願嫁吳郎,侍奉終身。
吳宓接信後,怦然心動,立即回信認可,這件事情他身邊的幾位好友也知道,因此他才有此問。
袁燕倏立馬露出被侮辱被損害的表情,十分委屈地道:“雨僧兄此言差矣,兄弟我怎麼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呢!”
吳大師啼笑皆非地說道:“鴻漸兄,你方才還在說什麼新文化運動什麼打倒孔家店什麼道統之爭,如今怎麼又來這一套封建迷信呢?”
我們的袁大師眨巴著眼睛道:“雨僧兄,這沒毛病啊。你們儒家的孔子不語怪力亂神,那麼兄弟我這樣的非儒自然要說說這怪力亂神了啊。”
吳宓搖著頭道:“好了,鴻漸兄……”
“鐺……鐺!”
就在此時,吸菸室中的落地大鐘響了起來,眾人聞聲一看,此時已經是深夜十點了。
哈佛三傑對視一眼,全都站起身來。
吳大師道:“都已經這麼晚了,叨擾鴻漸兄許久,我等也該告辭了……”
“這樣啊……”袁燕倏也看了看鐘,點點頭道,“那兄弟我讓司機送你們回酒店。不過兄弟我還是有些話不吐不快啊!”
“鴻漸兄,請說。”
算命大師指著吳宓的眉毛道:“雨僧兄,你五官不錯就是這保壽宮長得不好,不但晚運堪憂,而且眉毛逆亂,這幾年必有桃花之劫啊。”
“兄弟我送你一句話,望雨僧兄謹記。那就是……”
“相親有風險,婚姻需謹慎!”
袁公善相,每言輒中,出神入化。
昔在紐約,袁公曾誡涇陽吳宓婚姻之事。後果一語成讖。、
因袁公膚白量宏,時人稱其,白…食…麻…衣。”
——節選自《民國世說新語…神異》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又來了 上
本章副標題:某些人討厭但是某些人喜歡的東東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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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深刻影響二十和二十一世紀的家、大思想家、大教育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