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親孃被趕出府,她也差點遠嫁到浙東。結果現在居然成了官家的妃子,一開始就是修華,幾品來著?”她掐著手指算了算,倒底不太懂後宮的位份,算了半天也沒有算出來。
良玉連迭點頭說:“就是,就是,一個天下,一個地下。真是想不明白,五姑娘這麼聰明的人,怎麼不要顧大少爺,倒想做晉王的妾室呢?”
“你以為她想呀?”春雲白她一眼,手裡繼續穿針引線。
“聽說是晉王看中了他,向太后求得她。唉,說起來也是蠻可憐的,便是咱們府裡的姑娘,被晉王看中了,也只能順服。”
“依我看,她是活該,誰叫她這麼張揚。又拜紫英真人為師,又三番五次地進宮,夜路走多了,撞到鬼也不出奇。”春柳幸災樂禍地說。
良月眨巴著眼睛說:“其實晉王對她不賴呀,你們看,天天派太醫過來看蘭大姑娘,還送了那麼多珍貴藥材。”
春柳不以為然地說:“便是不賴,也是個妾,說出去丟人現眼。咱們阮府一百多年來,還是頭回有女兒做妾呢。你不知道外頭有多少人在笑話咱們府呢?聽說因為這樁事,老夫人跟東平侯夫人都鬧僵了,還有惠文長公主很生氣。”
旁邊一直沒有出聲的老嬤嬤說:“其實都一樣,別以為做官家的妃子就了不得了,老夫人還不是一樣長吁短嘆。”
丫鬟們面面相覷。
“這又是為什麼呀?”
老嬤嬤說:“你們哪裡懂呀,這後宮可不是一般人呆的。四姑娘進了宮,她要是顯貴了,咱們府也跟著榮華富貴,她要是倒黴,咱們府也跟著倒黴。”
丫鬟們到底年齡尚輕,世事經歷的少,雖聽明白她的話,卻沒有切身的體會。良月說:“不管怎麼說,四姑娘和五姑娘都有了著落,聽說三姑娘也要另外許配,可咱們的……”指指裡屋,“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呀?”
春雲斜睨她一眼說:“你怎麼知道沒有動靜?難道大夫人還專門向你報告?婚姻一事,沒有事成之前自然不能宣揚。這段時間,咱們府裡來過好些媒婆……”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聽到裡屋傳來一聲輕咳,頓時變了臉色,把繡架一扔,下坑趿了鞋子走進裡屋。
二姑娘已經醒了,正俯身咳著。
春雲忙將床底的唾壺拿過來,擱到腳踏上,然後扶二姑娘出來,輕輕拍著她的背。
二姑娘吐出一口濃痰,不滿地說:“你們在外頭嘀嘀咕咕什麼?”
春雲訕笑著,拿起床頭的茶水遞給她。“隨便說了會兒話,可是吵醒姑娘了?”
二姑娘冷哼一聲,喝了口茶水漱完,又吐在唾壺裡。這才躺回床上,看著床上的芙蓉帳半晌,低聲問:“真的派了小轎去接林姨娘了?”
“是……”春雲嚇得魂飛魄散,勉強點點頭。
二姑娘沒有注意她的神色,怔怔地出了會兒神,難怪母親這些天都是行色匆匆,在自己屋裡坐不到一刻鐘就要走。原本是以為她在準備四姑娘進宮事宜,卻原來是心裡煩著呢。
“今兒幾號了?”
“初四了。”
“都初四了呀?”二姑娘微愣,悵然地說,“這日子過得可真快,只隔著一天了。”
春雲先是一愣,隨即想起,二姑娘說的是四姑娘進宮的日子——十二月初六。
“這兩日,除了要接回林姨娘,還發生了什麼事?”
春雲斟酌言詞說:“還有一樁事,就是老爺昨日帶著三少爺去正式拜師了。就是前些日子三老爺介紹的那位大儒,之前大夫人一直嫌他贄儀太貴……”
“好好好,這下子都雞犬升天了。”二姑娘銀牙一咬,眼眸裡閃過一絲戾色,“進了宮就了不得了?還不知道如何呢?半年前杜夢華也是一開始封了淑儀,如今還不是無聲無息。”
“姑娘說的是。”
二姑娘看她誠惶誠恐的模樣,心裡厭惡。又想到她們一群人在背後議論自己的婚事,一團怒火燃燒,揚手給她一個巴掌,怒斥:“一個個都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揹著主子亂嚼舌根,全給我滾到外面院子裡站一個時辰。”
春雲連忙跪下說:“姑娘息怒,是我沒管好她們的嘴巴,姑娘罰我們也是應該的,只是天寒地凍,在外頭站上一個時辰,怕會凍壞人。姑娘如今身體還沒有康復,要是我們也跟著病了,誰來照顧姑娘?不如先記在賬上,等姑娘身子好了,再讓我們去站著。”
要是全病了,還真沒有人服侍,二姑娘口氣稍緩:“算你識趣,便先記著吧,得閒再罰。以後若再犯,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