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實相告罷了,你切莫因此埋怨起思譚……”
“四弟!你操心太多了。”俞岱巖突然說道,復又疲倦的瞌上雙眼。
三哥……”
你走罷,容我休息片刻。”
張松溪張了張口終是沒再說甚麼,應了聲便冒雨離開。
他真的不是想讓三哥思譚起隔膜,只是……有的問題竟然出現了,就不能藏著掖著。他不可能將這些事知而不報,倘若想通透了,就會發現撒個謊也沒甚麼大不了……師父並不會因此就懷疑怪罪思譚,三哥也不會因此不再喜愛思譚,他也不會因此而隔閡思譚,為什麼不能說?
只是三哥如此抵制他談論此事,怕是因為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思譚欺騙他的緣故,陷入情情愛愛的人,總是讓人琢磨不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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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簫一曲是誰家,河漢西流月半斜。
俗染纖纖紅指甲;金盆夜搗鳳仙花
思譚此時正在給一株十里錦鳳仙澆水,這夏日的天氣,一天兩次澆灌必不可少。
汝陽王府裡種的最多的便是鳳仙花。
這種花豔而明麗,花葉莖皆可入藥,花汁可做塗抹。思譚以前看過一篇報道,卻知道,越是美麗的鳳仙花它越有促癌的作用。
就像蛇一樣,越美越毒。
所以她很放心,懷中瓷瓶裡的藥,決計不是毒藥。
阿大很守信用,第二天便將黑玉斷續膏送至思譚手中。思譚起先也懷疑是假,畢竟東西來的太過簡單,讓她覺得其中有詐,又或者難以置信。但在看見某條狗被打斷腿又抹了藥後活蹦亂跳的樣子,她不得不信。
一瞬間,思譚覺得阿大那張苦臉看起來如此可愛可親。
雖然她還是不清楚阿大為什麼會如此幫她,但別人既然都幫了,也不要假惺惺推脫。以前就覺得三人當中阿大為人最值得敬佩,現如今,思譚是越發覺得阿大是個好人。
藥已得手,她也該走了。
這是她最後一次在這王府澆花灌溉,沒有甚麼好留戀。思譚的心從沒有放在過這裡,所以絕不會有什麼捨不得。
她的心早就係在俞岱巖身上了。
即使她現在根本沒有故鄉沒有家,但只要想到那人還在等她回去,幸福快樂便充斥在心。
真的是……歸心似箭啊!
思譚好不容易等到天黑,走前又跟素月說了半晌的話,無非是今天天氣很好之類。素月絲毫沒有看出來眼前談笑風生之人就要離開,從此在無可能相見。直到第二天客婆婆同張副管家來盤問她時,方才知曉,那個來王府將近半月的丫鬟偷偷逃跑了。
簽了賣身契的丫鬟竟然可以逃跑?竟然敢逃跑?
素月以為她會像以往的那些丫頭一般,不到三日便會重新抓回去,然後暴打一頓。可直到三天,五天,十天……過去了,那個叫翠環的丫鬟也沒有被王府的人抓回去。
很久以後她才知道,翠環逃跑的第一天客婆婆便叫人找出思譚當時的那份賣身契……
“找到沒有?!七月廿一的那份契約!”客婆婆揹著手一臉怒容的對張副管家問道。
張副管家不敢頂嘴,只得繼續埋頭找。
可憐王府僕人兩百有餘,賣身契都放在一個小櫃子中,找起來很不方便,無奈後面站了個凶神惡煞又身懷武藝的老婆子,張副管家熱的滿頭大汗也無他法。
客婆婆正欲再催,張副管家突然抬頭拿起一張紙喜道:“找到了!客婆婆你看看可是這份?”客婆婆一把奪過,看清正是思譚那日所填的那份,點點頭道:“不錯!我看著那丫頭親自籤的名字,日子也對的上……”
張副管家越看越不對勁,接過契約仔細一看,不禁啞口無言一臉古怪。
客婆婆問:“怎麼?!”張副管家滿臉疑問的對客婆婆道:“客婆婆……著丫鬟剛來的時候便叫翠環?”
“不是,這名字是她進府時我給的。”客婆婆一想到思譚竟然敢跑,不禁怒道:“白白辜負了這麼個好名字!”
張副管家嚥了嚥唾沫,看著契約感嘆道:“這人名字起的可真是奇怪……我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如此怪名啊……”
客婆婆被張副管家說的不明就裡,挑眉道:“姓晏的很奇怪嗎?!”
“晏?這明明就是‘麻’啊!”張副管家一伸手將契約遞到客婆婆眼前,指著填名那幾個龍飛鳳舞的字道:“她叫……麻辣雞絲?”
客婆婆捏著契約似要將其化於糜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