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故裝不屑“不是你臨走時候千叮嚀萬囑咐的嘛,把他帶出去弄死了,你回來會掐死我的。”
“小夫人,謝謝您,您現在都這樣了。”翠荷眼圈一紅,鼻音甚濃,看得我跟著發酸,不由得有些抓狂“本人最受不了你這些婆婆媽媽的性子,趕緊來點爽快的,去給姐姐把尿盆端來,我要憋死了。”
翠荷頓時破涕而笑,我打趣她“笑吧,笑吧,小心吹個鼻涕泡。”
見翠荷轉身出去那東西,笑容慢慢凝在我的嘴角,苦澀的搖了搖腦袋,我明明才是這部戲裡最無足輕重的那一個,為什麼到現在我成了眾矢之的了?
腿上的傷口比較淺,嚴重的是肩膀的傷口,大夫說是傷到了筋骨,因此需要修養多時。
我更奇怪的是那小半隻沈掬泉所謂的‘血蟲’到底跑去哪裡了,為啥我一點反應也沒有,不過再想到薲當時嘴裡吐出的那東西我頓時胃部翻滾,豈止是噁心,簡直是讓人痛不欲生。
傍晚的時候我喝過燕窩粥之後早早就躺下了,也許是因為之前溜了太多的血身子虛,現在特別的愛累,一累就犯困。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我臉上游移,很輕,所以有點癢,我一扭頭,牽動傷口,疼得我睜了眼。
一張跟我的臉蒼白的不相上下,不過那笑容還算溫潤,一雙眼眼光清澈如水,嘴角向上挽起,扯出好看的弧度。
“小十……”這一句喊出來聲音啞啞的,像是喊破了嗓子。
我看著季寧煙就覺得自己眼眶發緊,咬了咬嘴唇,黯啞開了口“你果然是不同尋常,才兩天已經能下地走路了,真是比狗恢復力還強。”
季寧煙不生氣,動作緩慢的收了手輕輕牽起我的手,眼神很複雜,似乎包含了很多意義在裡面“還好,還好你我都活著出來了。”
“恩”我別過眼不去看他,墓裡的那一些話也許只是那種絕境下才適合說的,那是在出不去的前提下說的,如今出來了,什麼前提都沒了,自然不作數的。
我心微微疼著,像是有東西生生的轉了進去一樣。
“小十,等你病好了,我娶你做側夫人,我會一直對你很好的。”
我本來心情酸澀難讀,現下被他這麼一說,什麼酸澀也沒了,只剩下燎原的大火“你願意娶我,還沒問我願不願嫁給你吧。去見你的鬼去吧,你的什麼破側夫人自己去做吧,老孃不稀罕。”
我這一激動,頓時胸口疼的厲害,刀攪一般的疼,只覺得裡面有什麼東西不斷的鑽來鑽去,我著實委婉了一把,一手扶胸,疼得我連氣兒都不敢喘。
季寧煙挪身過來,扶住我肩膀,著急的問“你怎麼了?怎麼了?”
一陣陣疼潮湧般向我襲來,我覺得肺似乎要穿了,一股力量猛的往外衝,帶了慣性從口中噴出。
床帳的對面星星點點慢慢暈開了一朵朵血梅,嬌豔無比,看得我渾身冰涼。
“翠荷,翠荷,叫大夫進來,快叫大夫。”季寧煙猛的站起身朝外面大吼,遂又攬過我肩膀“會沒事的,你不要擔心。”
身側一熱,我緩慢的低頭望過去,季寧煙的腰間的袍子已經洇成殷紅的一片,這一刻我是如此討厭紅色,從來我喜歡這種嬌豔的顏色是因為它有活力,可如今,它意味著我們生命的即將逝去。
難道說我這一世又要就這麼半途而廢?三生三世,我已經走到第二世的盡頭了嗎?
季寧煙用手輕輕的擦拭我的嘴角,嘴裡腥甜一片,我頭腦一片茫然。
大夫來了又走,匆匆留下方子讓下人去煎藥,最後季寧煙只得把沈掬泉和張之遠招了來,幾個人嘀嘀咕咕的說了一大通,我躺在那望著帳定發呆。
等到他們也走了,季寧煙踱步到我窗前,有些沉默,有些冷清。
我不看他,淡淡的問“我要死了嗎?幹嘛都是那張死魚臉。”
“誰說的,你不會有事,我保證。”
我被季寧煙的話逗笑了“人生自古誰無死,盜墓本就風險多,連劉二洞那麼風生水起一人兒都沒發保證我能安然的過一輩子何況你呢?
反正我小十這人有些怪脾氣,說讓我自己去死吧,我萬萬不會,為啥不活?世間有啥能比自己的小命還重要?可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死,那麼我也要死的快樂一點。”
我咧嘴側眼看他“因為我上輩子愁眉苦臉的事情太多了,死的時候也遭罪,所以這一輩子我能好好的死一次也是種補償了。
那禿瓢和尚說我有三生三世,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