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力抵制這個婚姻的人是他，仇恨這樁婚姻給他帶來痛苦的人是他，想要離婚與她撇清關係的人不也是他嗎？
莫卓昊身子微微一顫。沒有說話，眸子似乎暗了許多，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道稜角分明的折線。
“留下？！”伊人抬眸望著他挫敗的神色，突然她冷笑一聲，如水一般的美眸透著無盡的委屈在眼底如墨一樣暈開來。
“莫卓昊，難道還沒有夠嗎？你還想要繼續羞辱我嗎？”安靜地望著他，眸子中隱隱閃爍著淚光，粉色的唇瓣蒼白的有些顫抖，她帶著最後的懇求，“即使最初是我破壞了你的幸福，我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的冷漠，你的羞辱，早已讓我痛不欲生！難道這些還不夠嗎？現在我知道錯了，我退出！這場驚險的遊戲我本身就不該跳進來！請你……放過我……”她的眼淚像珍珠一樣大滴大滴地流了出來。
莫卓昊，你好殘忍！明明知道我有多麼愛你卻又一次一次地想要羞辱我！既然不愛，為什麼不乾脆地放手！難道真的只有不斷都折磨我才會讓你消減丁點的心頭之恨嗎？！
莫卓昊皺起眉，猶豫著向前走了幾步，抬起的手卻又懸在空中。看到她哭泣，看到那顫抖的身影，他顯然是亂了手腳。這個女人似乎很愛哭泣，原本是該快意的，可是每一次看到她這樣，他卻總是心慌的不知所措。
放你過你？！可是——
誰又能放過我！
我的心底有一個呼之欲出的聲音——
“洛伊人，憑什麼你是一切的主宰？！當初要結婚的是你，現在要離婚的也是你！”更可恨的是，她竟然用“遊戲”二字來形容這場婚姻！
莫卓昊憤憤地咬牙，薄唇被他闔出了一道刺目的血印，“傷害已經造成了，難道你覺得自己就可以這樣輕易地逃脫嗎？！”他的眸光深邃可怕。拳頭在身側緊握，指節發出清脆的響聲。莫卓昊，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明明想說的不是這些話，為什麼到了嘴邊的就變成這個樣子。這樣她更不會留下來了！
其實，有沒有人告訴他，現在他很混亂，說不清楚心情，想要報復也好，想要……總之現在還不想就這樣輕易地放她走！
——
“原來……你還在恨我！”最後一滴淚滑落在下顎，消失不見。伊人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平靜，眼睛變得很深恨黑，她嘲笑地望著莫卓昊，“你好殘忍，這樁婚姻受傷的不僅僅是你們！即使當初我破壞了你和傅小姐的感情，現在我退出，你和她什麼都沒有變，而我，我所受的傷害卻永遠都無法彌補的！莫卓昊！”
聽著她這樣的話，過去的一幕幕無法遏止地在腦海中播放出來。從始至終，當真一直隱忍的人是她？！忽又一種心痛窒息的感覺襲上心頭。莫卓昊不可置信地抬眸望向她，那憐人的小臉還殘留著淚水的痕跡，想要伸出手，她卻驚恐地退縮了一下。
“我和她真的什麼都沒變麼？”莫卓昊有些狼狽的自言。伊人從沒看到他這副樣子，心裡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
“莫卓昊，我離開不是你一直以來想要的嗎？只有我走了，你的紫冰才可以名正言順地住進來！不是嗎？！”天知道，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到底有多麼心痛。即使得不到愛，把自己愛的人推至別的女人的懷裡當真還是難受的，就像心口被撕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一高一低，一個站著，一個坐著，陽光透過窗子照了進來，在他們身上籠罩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可是現在你還不能走！”沒有了強勢的霸道，莫卓昊帶著一絲挫敗安靜地望著她，眸子裡有什麼在一點一點地沉澱。
洛伊人差點被她吸了進去，苦澀一下，搖搖頭，“莫卓昊，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太自私了嗎？既然不愛，為什麼要捆綁在一起？！既然不喜歡，為什麼硬要留下？！既然恨我，為什麼不堅定地老死不相往來？！你有你的紫冰，我也有權擁有自己的愛人，既然他不是你，那麼我願意放手……”
“……”她自顧自地說著，卻不料一張薄唇已經輕輕地貼上她的，淺淺的，溫柔的……
一股奇怪的感覺流遍全身，和之前的吻完全不同，這一次沒有纏綿也沒有抵制。那種安靜的感覺就像午後的秋陽下捧著一杯拿鐵咖啡坐在寬大的露臺上欣賞著朦朧遠山。
“留下好嗎？”
第一次聽到這麼柔軟的話，第一次從莫卓昊眼裡看到了難得的溫柔。伊人瞠大美目，連呼吸都變得很輕。
他抓住她的手，望向她的水眸有些沒有底氣地開口，“雖然……現在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