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蕊似笑非笑地點頭,透過這幾話差不多打消了老鴇子的疑心,但計劃中途小有變化,原本她打算扮成柔弱女子苦情一把,老鴇子也不會懷疑她的身份,待祁修年點了她就徹底贏得老鴇子信任。大好的計劃卻被那突然冒出來的小捕快一鬧,逼她從苦情女換成貪財女,她該怎麼通知祁修年呢?……現在只有看祁修年的悟性了,還有她隨口說出的一千兩銀子也是問題,祁修年究竟帶多少銀子出門她更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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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之差。
夜深人靜的時,葉思蕊坦然穩坐房中,她從丫鬟口中打探了幾句關於命案的事。丫鬟嘴也挺緊,神色更有些慌張。丫鬟悄聲告訴她,當日翠紅遇害時,死相猙獰,臉色發青,半開張嘴,一看就是被掐死的。可葉思蕊再追問屍體去向時,丫鬟卻只會搖頭了,這其中的貓膩究竟出在哪個環節上呢?
葉思蕊想了想,雖然很想替席子恆洗刷清白,但第一晚入青樓就四處亂走會引起他人注意,她不能自亂陣腳,忍不住也得忍,所以她一翻身上床睡覺。
第二日晌午,紅仙樓門前已掛上迎賓大招牌,老鴇子以“價高得者”的形式,大肆拍賣葉思蕊的初夜。老鴇子是這般設計的,不管葉思蕊所提到的那位富家公子是真是假,都不礙事。若真有這麼一位冤大頭,她便高抬物價,若沒有,花出去的三百兩一文錢也不能虧了。
葉思蕊站在二樓招攬臺俯視“叫賣”的老鴇子,她再次低估了老鴇子的貪婪,或者說這些三教九流人士目光短淺,只貪圖眼前的蠅頭小利,說來說去還是怕吃虧。
經老鴇子這一喊,還真圍上不少富家公子哥觀摩,老鴇子指了指二樓招攬臺方向:“就那位姑娘,這會還未裝扮就這般俏了,呵呵。”
一位有些鬥雞眼的公子搓搓下巴砸吧嘴:“妞,是雛不?!”
此話一出,引來一大片愛聽葷段子男人的起鬨叫好,其中一些人朝葉思蕊吹流氓哨,更有甚者向她做些猥褻下流的動作,摸不著,嘴上佔佔便宜也過癮。
這種男人葉思蕊見多了,要不是礙於不方面揍人,就這幾塊料全得躺倒在樓底下。葉思蕊手肘搭在木欄上,朝那位鬥雞眼公子嫣然一笑:“究竟是不是……那得看這位爺是否出得起銀子,光說不練那叫假把式……”
“喲喂!哈哈——”鬥雞眼公子指向她:“行,今晚爺就試試!”
青樓裡的女子大多濃妝豔抹,那是窯姐的統一裝扮,要不說風塵味兒呢,也是為了引起男人們注意力的手段。像葉思蕊這種剛入青樓的女子確實帶出另一番風味,清純秀氣,彷彿爽口的小甜瓜,脆而不膩口,最惹嫖。客喜歡。
葉思蕊不屑冷哼,她的目光落在對面茶樓二層的平臺上,一雙覆蓋冷霜的黑眸正凝視著她,葉思蕊怔了怔,低頭看了看自身一襲花紅柳綠的扮相。明知她是不得已而為之,祁修年幹嘛用那種鄙夷的眼神看她啊喂?!
祁修年確實有些氣惱,受不了吱吱一副千嬌百媚、口無避諱的模樣,說句嚴謹的理論,吱吱是九五之尊的女人,至少身體早就是了,又或者說……他不喜歡吱吱為另一個男人變得這般無所顧忌,他初次感到不悅,不,是很生氣,無論那種情緒從何而來,他就是不滿了。
葉思蕊當然不知道他在為什麼事鬧脾氣,可能這次沒讓他出主意不樂意了吧?也不能怪他,皇上嘛,被人捧慣了,什麼事都得顯得他聰明伶俐,好似地球離了他就不轉了似的。
祁修年瞥了她一眼轉過身,葉思蕊原本想跟他眼神交流一下,可祁修年只把後腦勺亮出來。葉思蕊心裡發發狠,鬧什麼鬧啊,你以為我願意待在妓 院裡被男人調戲嗎?
話說,祁修年只要報出身份便可制止官府衙門砍了席子恆,但不到萬不得已時他不會亮出底牌,而且祁修年對此兇殺案也頗感疑惑,百姓們有鼻子有眼說得挺熱鬧,而在諸多交談內容中,有一點引起祁修年的注意,席子恆並非一人進入紅仙樓,但與之同往是哪位便無人說得清了。所以此刻,也唯有先與吱吱裡應外合這一招試探一二,若再找不到屍首,屍體一旦腐爛便更難查了。
祁修年也承認一件事,親自查案,頭一遭,很有趣。
夕陽西下時,便是各家妓院賭場營業的黃金時段,街道間燈紅酒綠,窯姐們揮舞七彩手絹,一排排站在迎賓高臺上,香肩半露,搔首弄姿,嬌嗔攬客。
祁修年褪去俠客裝換了一套純白色的長袍馬褂,色澤圓潤的玉佩系在腰間,為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