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胃有一點點難受……”葉思蕊一口喝乾杯中茶,即刻轉移話題:“哥不用去監視知府嗎?或者查查賬目。”
“這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為父正是在守株待兔,若知府為人清廉自會心中坦蕩蕩。”說罷,席子恆背對葉思蕊蹲下:“上來,為父揹你回房。”
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句話聽起來還挺毛骨悚然的。
葉思蕊趴在席子恆背上,也許祁修年就是看中了哥的沉穩勁,不像自己毛毛躁躁急於破案,從這一點上比較,他倆的個性倒是很相似。
她忽然晃了幾下腦瓜,幹啥老想到那缺德孩子?如果不是他“強佔民女清白”,自己也不用痛苦成這樣。話說懷孕還真不是鬧著玩的,她現在很崇拜自覺自願當媽的女同胞,那真需要相當大的勇氣。何況,現在剛開始孕吐就讓她吃不消了,待大肚子蟈蟈時還怎麼翻牆爬樹?
“吱吱,好點了沒?”席子恆並未直接揹她回屋,而是在院落中漫步,就如吱吱兒時那般,依偎在他肩膀上,逐漸安然入睡。
葉思蕊在靜靜地享受,感受哥賦予的溫暖,親情湧動的暖流讓她忘卻煩惱與憂愁,那種安逸自在的依靠,是任何人都給不了的……“嗯,哥還是這麼溫柔,當你妹妹很幸運。”
席子恆輕拍著她的腿,搖哄著最心愛的閨女:“……那還不叫聲爹來聽聽。”
葉思蕊用力環住他脖頸,親暱地貼上……因為葉思浩躺在停屍房中的一幕浮現在眼前,她眼眶酸了酸,凝噎道:“哥,哥,無論日後發生什麼事,求你別拋下我……”
席子恆嘴角微斂,認真地回答:“只要吱吱需要為父,為父一刻也會離開吱吱。”
葉思蕊吸了吸鼻子,淚水還是不爭氣地滾落面頰。她無法在哥面前展現堅強的一面,因為她從來就不是女強人,褪去堅硬的外殼,她只是一個需要關懷,渴望被疼愛的小女人。
清晨,吹起涼爽的風,風試圖擠過兩個人之間,但卻被那親密無間的暖流阻攔了。
※※ ※
同一時間
一前一後兩位外鄉人駕馬入城。領頭男子一襲白色俠客裝,頭戴斗笠,身背寶劍,馬蹄緩慢地蹬踏在街道間,修長提拔的身影,分外引人矚目。
而後一人,四蹄不穩地跟上,左顧右盼賊眉鼠眼:“藍公子,藍公子,咱們要去何處啊?”
“到了,找客棧去。”男子輕盈落地,隨手將馬韁丟給身後之人。他微微抬起斗笠,不由深深呼吸,陽光明媚的早晨,最適合製造各種“驚喜”。
小路子一手牽一馬,他可沒散步的興致,提高警惕跟在皇上身後……當皇上回宮後,廢寢忘食處理奏摺,三日之內,不但將堆積如山的奏章統統處理完畢,還將瑣碎之事逐一分配給幾位王爺打理,隨後向眾人謊稱身子不適又溜出宮。不過,此次出行已向皇太后報備,所以不必擔心延誤回宮日期,可皇上這般風風火火出城為那般啊?
祁修年乳名:藍澈。此名由“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而來,藍又寓意浩瀚遠大。太上皇是期盼兒子,胸襟如這湛藍的海般寬廣,視野如這無垠的藍天般開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無論遇事逆境或順境,澈底澄清,掌控全域性。
祁修年並不急於現身,更不可能暴露身份,他這次絕不參與有關朝廷中的任何事,因為有些事一旦由他插手反而破壞全盤。自當嘛,是一位千里迢迢來尋妻的遊俠。不過,那丫頭若執意否認彼此的關係,他還就真不走了,看她能推託周旋到幾時。
祁修年眼前浮現吱吱無計可施時的懊惱神態,不自覺地揚起唇角。
※※ ※
日上三竿
葉思蕊又在城裡蒐羅墮胎藥。她已下定決心與祁修年一刀兩斷,千萬不能再牽連上一丁點瓜葛,否則她穿越的目的完全變了味。
“給老爺我,站住!”
葉思蕊駐足不動,微微斜視,當感覺腳步聲緩緩自己靠近時,她猛然轉身,揚手一個大過肩摔將喚聲之人拍倒在地。
“噗通!”……“你個臭丫頭下手可真夠狠的!”……“你你,你還想打?……”小路子抱頭蜷身,防禦葉思蕊欲打下的第二拳。
葉思蕊揪起小路子脖領,上下打量一眼,隨後“啪嗒”鬆手,小路子四腳朝天落地。
當小路子以為她還要不依不饒時,葉思蕊已將他拉起身:“你怎麼出宮了?”
小路子先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東張西望地撣了撣土:“灑家現在是路爺,不是太監統領,臭丫頭別亂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