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很無能呢”,悅耳動聽的聲音裡聽不出來一絲譏諷,淡淡的,彷彿她只是在重複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接個人也會接丟。這麼沒用,讓人很困擾哦”。
“夫人,對不起,我、我……”男子囁嚅著,想了一百種理由,此刻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完整。女人抬頭,剛想說什麼,一道刺耳的鈴聲劃破了凝重的空氣。她皺皺眉,有幾分不情願的接起電話,眼神一徑冷淡,讓人看不出情緒。在她面前垂手站立的男子終於忍不住伸出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心裡忐忑不安。女人接完電話後,有些疲倦的靠在寬大的皮椅中,“老爺就快到家了”。還是淡淡地陳述語氣,無驚亦無喜,彷彿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屬下,屬下馬上去大阪,一定把人帶回來”,男子不迭保證,他知道這是他唯一將功贖罪的機會。也許是這番話引起了女人的注意,她終於抬頭看了看眼前的人,眼底一派厭惡。但最後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淡淡的揮揮手,“最遲下午!”男子鬆了口氣,趕緊退出這間讓他壓抑無比的書房,等回過身,才發現已經汗透重衫。書房裡又恢復了慣常的死寂,窗簾拉得緊緊的,日光無法穿透,櫥窗裡照片上女孩們的微笑,或許是這間書房裡唯一的陽光。
昨天被白石拎回家,時差加上整個下午的東奔西跑讓颯幾乎累得要癱掉了。不過就算如此,還是沒忘記雀佔鳩巢,毫不客氣的將主人掃去客房,颯霸佔了本屬於白石的房間,睡了個昏天黑地。白石大概也很習慣某人的霸道了,沒作掙扎就隨了她去。一覺醒來,已經快要中午。
“白石阿姨,早上好”,頂著亂糟糟的短髮踏出房門,空氣裡飄著久違的蛋香味,讓颯的精神一振,趕緊在餐桌上坐定,然後乖巧討喜的打招呼。
坐在沙發上的人聞言冷哼一聲,“太陽都要落山了,還早!”
颯扭頭盯了吐槽的人半晌,眸子裡浮現惡作劇的光芒。隨即扭頭,裝出一臉驚慌衝廚房嚷,“白石阿姨,小介腦袋壞掉了,明明才中午他卻以為是黃昏。我們送他去醫院檢查吧!”
白石無奈又好笑的走過來,捲起報紙敲敲颯的腦袋,“我說這麼多年,你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啊?快吃你的飯吧,沒見過你這麼麻煩的人”。
被敲打的人瞅到白石媽媽正笑著從廚房出來,嘴癟了癟,表情又切換成泫然欲泣的模式,“白石阿姨,小介嫌棄我了,可憐我在日本無親無故,還要被他欺負,阿姨您一定要給我做主啊”,真是唱作俱佳一點都不害臊啊。
“藏之介,颯昨天累壞了,你就不知道讓著她點”,白石媽媽嗔怪都看了兒子一眼,把熱好的早飯擺在颯面前。
“就是就是,你就不知道讓著我”,某人漂亮的眸子裡盡是奸計得逞的愉悅和得意。
白石無奈,只要這傢伙在他就討不了什麼好果子吃。無奈的換個話題,“今天就要去東京嗎?要不要在大阪玩幾天?”
颯笑眯眯的咬著煎蛋,不在意的揮揮手,“早死早超生,反正也是要去的”,紫金的瞳眸轉了轉,“原來小介這麼捨不得我啊?”
白石眸子裡確實是清晰可辨的擔憂,“颯,不想去就不要勉強自己”。
“誰說我不想去了,你不知道,我那個便宜老爸很有錢的,說不定我還能撈到什麼好處,一定要去啦”。
“颯,如果在東京待得不開心,隨時可以來阿姨家哦”,白石媽媽從兒子那裡聽說了颯的事,溫柔的安撫她,雖然這孩子總是大大咧咧毫不在乎,但其實非常敏感纖細。
颯越發狼吞虎嚥,頭都要埋在碟子裡,“沒事啦沒事啦,阿姨不用擔心”,鴕鳥般的姿態,也許只是為了掩飾此刻有些泛紅的眼眶。
吃好早餐,颯拒絕了白石送她去車站的好意,晃晃悠悠的離開白石家。蹲在車站抱著腦袋,真的很不想坐新幹線啊,簡直太慢了,颯無比懷念昨天那冤大頭的拉風跑車。唔,其實冤大頭是她自己才對吧?某人很沒良心的想。她可是把自己的錢全給了他,搞得今天還要跟小介借錢,真是亂沒面子一把的。不過,借錢的時候可沒見到某人有丁點不好意思!糾結了好久,眼睛一直盯著周圍來來去去的車,終於確定沒有一輛能入眼,颯才不情不願的踏上去東京的新幹線。
其實經過幾代提速,現在新幹線的速度雖然不能跟頂級法拉利跑車相比,已經很驚人了。颯覺得自己只是打了個小盹,就到了東京。下車的時候還嘖嘖感嘆,原來新幹線也不是這麼爛嘛。站在東京車站,她有些恍神,昨天甩掉了來接她的人,今天又自己貿然跑去,會不會有點失禮啊?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