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覺得,四條院耀華欠她的,不過一個解釋而已。父輩的事她無意探究,畢竟母親也早已經放下了,但萱和她都是無辜的。林颯在四條院家呆的時間不算長,卻也足夠她瞭解萱的母親在對待她時不經意的冷淡。有時候,與徹底的不聞不問相比,這樣無意識的冷漠更能讓人傷心吧?畢竟那個人,是母親而不是隨便誰呀!
心情似乎低落了,颯嘆口氣,起身準備離開。
“不華麗的女人,工作還沒完成又想偷懶,啊嗯?”熟悉欠揍又倨傲的質問不期然撞進颯的耳廓,瞬間止住了她的動作,也讓她燃起一波怒氣。她現在心情極度不爽,這大少爺如果有眼色最好不要來招惹她!
不耐煩的回頭扔個眼刀過去,意料之外的,竟然在那雙總是挑釁她的眸子裡看出隱隱關心。是她的錯覺吧?應該也不是。大少爺不是前幾天才表白嗎?不過這種關心的方式也太遜了。就算她沒經驗,也知道追人不是這種追法。心裡默默吐槽,盤旋的低氣壓卻在不知不覺間散了些。
“大少爺你很愛管閒事?”
“本大爺沒有閒到誰的事都管!”
什麼意思?當眾表白還是怎樣?以小柔為首的三個女孩臉上都浮現出瞭然而八卦的笑。冰山部長自然不動如山,真田皇帝的臉色卻有點難看。
颯毫不在意,“那多謝大爺的好意了”,四兩撥千斤擋了回去。雖然跡部彆扭的關心讓她心裡彷彿是有道小暖流劃過,但還不足以融化那層堅冰凍成的殼。
“颯,訓練差不多結束了,我們回房間,一起?”舞淡淡開口,她也覺出颯的笑容開始疏離。
“不用”,扯出一抹無所謂的笑,颯撥撥頭髮,從衣袋裡掏出跡部大爺的車鑰匙,掛在指尖轉了兩圈,“我會在下午訓練開始前回來!”扔下一堆人離去,背影帥氣中竟似透著些蕭瑟。
“似乎是個很寂寞的人呢……”棲川柔無意識的低喃,落入表情各異的眾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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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部分時候,林颯這傢伙都讓人無語,但言出必行卻是她的行事準則。下午剛到訓練時間,她就準時出現在網球場邊。出乎她意料的,平時恨不得一分鐘掰成兩半使,訓練從來不落人後的真田竟然站在場面默默看著訓練的眾人。眉峰緊蹙,臉繃得緊緊的。
雖說真田皇帝的不苟言笑經常嚇退很多人。但幾次出手相助,讓颯一直深信他其實是個溫柔的人。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不過那份溫柔不太容易感受到就是了。
“弦一郎,你怎麼沒去訓練?”
“這就去”,真田的神色一如既往,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凌厲的眼神再見到颯時不自覺已經放柔。“吃飯了嗎?”
“哈?”颯以為自己聽錯,難道特地等在這兒就是問她吃飯沒有?心情突然變好了呢。原來有沒有人掛心,感覺真的很不一樣。“我不餓”,笑嘻嘻的回答。
意思就是沒吃咯。
皇帝不贊同的瞪她一眼,遞給她一個麵包,黝黑的頰上一抹赧然。不等颯反應,丟下句“我去訓練了”就轉身下場。
颯一愣之後笑得眉眼俱彎,她果然沒看錯,弦一郎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
對網球沒多大興趣的颯做記錄做得哈欠連天,一得空就無聊撐著下巴發呆。旁邊場地裡,龍崎組幾乎所有成員正在挑戰代理教練,那個叫手塚國光的少年。看起來就像是個很可靠的人,難怪棲川柔年紀輕輕就肯把自己綁死了。不過愛情都有保質期,年少的戀情就算是談婚論嫁又能持續多久呢?七年之癢這個詞之所以被創造出來,不正是說明了愛情的虛幻?輕嘆口氣,隨即微微皺眉,最近嘆氣的次數好像有增多的趨勢。無語望天,大概她回來日本就變滄桑了吧。對愛情悲觀卻又莫名渴望,原來不管一個人多麼獨立堅強,也還是企盼著有人能一起飛翔?但她的那個人,會是跡部景吾嗎?華麗驕傲不可一世的大少爺?
颯囧了一下,扯扯頭髮。好吧她承認活了近16年,對她表白的女生一籮筐,男生基本沒有。所以在考慮愛情這麼嚴肅的問題時,只能想到不久前擺出追求姿態的跡部大爺。但真的很難想象跟大少爺發展成戀人的關係啊。雖然那大爺確實很不錯,可長得桃花很多的樣子,完全沒有安全感嘛!說起來,她會喜歡的,應該是弦一郎那樣的男生吧。穩重又可靠。
繼續囧,然後繼續扯頭髮。似乎跟弦一郎湊成對也是讓人很難想象的一件事。颯覺得她一定是瘋了,明明春天已經過了,她腦子裡怎麼會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啊。還是她長這麼大,終於開始盪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