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看向她,眼神裡有掩飾不住也懶得費神去掩飾的淡漠,“有事?”
跡部的冷漠毫無疑問刺傷了萱,進門時一臉溫柔笑意的人,不過幾分鐘就變得冷淡至此,是因為面對的是她而不是颯嗎?萱在心裡苦笑,認識了多久,她就喜歡了他多久,住進跡部家,以為靠近了幸福,但現實只讓她越發像一個笑話。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脊背,唯獨不想在他面前謙卑。“爺爺說三天後公佈婚訊!”
跡部將目光又移回檔案,點點頭,“本大爺知道了!”
他無所謂的態度終於激怒了萱,一把掃掉他眼前的檔案,“知道了!你知道什麼了?跡部景吾,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跡部忍耐的蹙起眉,眼神銳利,盯緊萱泫然欲泣的臉,“萱,我們都知道,不可能會有婚禮。等隔段時間,本大爺會讓你主動提出退婚的!”
“我絕不。你以為我在乎的是面子嗎?景吾,我在乎的是你啊。我哪點比不上林颯?她認識你不過幾個月,我們已經認識了十年了!”萱近乎崩潰,她也想很高雅很鎮定,但上帝她真的做不到!
跡部景吾拉開椅子站起來,看來今天是沒辦法處理檔案了。她問他為什麼,他也想知道為什麼,但愛情本就不是能用語言解釋得清的,除了颯,他不想對任何人回應。推門而出前,低低的聲音傳入壓抑哭泣的萱的耳中,“不要恨颯,你就當本大爺對不起你吧!”
Chapter 51
門被輕輕掩上了,跡部離去前那句話還盤旋在萱的耳邊。喉嚨裡有壓抑的嗚咽,眼淚卻無論如何也流不出來。無關驕傲與自尊,她的狼狽早已經完全攤開在人前。也許是痛到極致了,能眼睜睜看著那傷口不斷滲出鮮紅的血,痛覺卻漸漸麻木。她早猜到了結局,從很久以前跡部霸道溫柔的摟住在田徑場上昏迷的颯時,隱隱約約就有了覺悟。認識跡部不是一兩天了,他驕傲如斯,怎麼可能任所謂家族責任主宰他的人生。只是心裡還一直有絲企盼。可一紙婚約能圓了她站在他身側的夢,卻無法在他眼底烙上她的身影。他叫她不要恨,怎麼可能不恨,恨突然出現的颯,恨給了她希望又讓她絕望的他,也恨在愛情裡這麼謙卑的自己。
萱扶著沙發站起來,曾經明媚的眼睛充斥著濃重哀傷。如果絕對不會有婚禮,那所謂的訂婚還有什麼意義?就算她願意忽略他們十指相扣的甜蜜,願意忽略他們對視時不經意的默契,她也無法靠近他們的世界。溺水的人本能抓緊了最後一塊浮木,現實卻證明這浮木早已腐朽得承載不起任何重量。萱只覺得疲憊,幾個月前從英國回來的歡喜心情於她,仿若前世今生。
推開虛掩的門,腳步虛浮,仍舊下意識挺直了脊樑。冰冷自嘲,完美的禮儀優雅的舉止,曾經存在的意義都是為了配得上他。現在看來,全部都是笑話。房間在走廊盡頭,遙遠得彷彿永無止盡。跡部的房間緊閉著,旁邊的屋子卻只輕輕掩著。那是颯的房間,萱一直知道。她從未進過那房間,以為這樣就可以自我催眠一切沒有什麼不同。但其實心裡真的明白,他已經那麼喜歡颯了,喜歡那個她應該叫做姐姐的女孩!
轉天的陽光一如六月的每一天,燦爛極了,天幕湛藍,白雲悠悠,一切都那麼美好。萱站在教室的視窗,出神的望著遠處打鬧的同學。有時候她真的恨自己的韌性十足,心底就算千瘡百孔了,還是不願意讓人看出端倪。不自覺又想到當初被逼到立海大的颯,那時她也是這種心情嗎?被親情和愛情背叛,哪一種會讓人比較痛?其實萱從來就不明白為什麼颯對她那麼執著,但颯確實給過她溫暖,在那個冰冷的政客家庭感受不到的溫暖。也或者是正因為她背叛了親情,所以上天才懲罰她失去愛情?
今天的冰帝很熱鬧,網球部拿到全國大賽外卡的訊息已經傳開,在網球部佔絕對地位的這所貴族學校,這訊息令所有人振奮。隔著馥郁飄香的玫瑰園,萱遠遠看見神采飛揚的跡部,他始終那麼驕傲,那麼出色,那麼強勢,只要他想得到的,從來就不允許落空。就好比,他對颯的勢在必得,讓她真的一點機會也無。
“萱,下午放學後我陪你去試禮服吧”,藤井愛不知何時站到萱身後,理所當然的口吻,讓萱覺得有些不耐煩。婚禮都沒有了,還要禮服何用?
“不用。”沒有回頭,淡淡拒絕。
“不要耍小姐脾氣了,四條院夫人已經給你約了造型師,今天下午四點。”藤井愛不耐煩的提醒萱。
“藤井愛,你是我母親養的狗嗎?”萱還是淡淡的,藤井愛卻瞬間蒼白了臉。她會來到冰帝,確實不是自願,僅棲川柔的存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