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雨聲,忽然間那四個分量不輕的字便落入眼底。
“咱們得加快行程,現在就出發,你還有什麼沒辦完的事嗎?”我做賊心虛的跳起來,趕緊把手裡的紙屑搓成灰,紹辰會錯意,伸手揉著我的頭,露出笑容,“也不用這麼急,老範恆兮還沒來,你慢慢吃完早點咱們再趕路。”
我僵硬的點點頭,用裙襬擦掉手指上的黑灰,心不在焉的咀嚼,紹辰依舊吹著風遠眺,看著他那野心勃勃的目光,我心裡的猜疑更重,難道他真要按照紙上寫的去做。
“大哥。”“老闆。”
房門外熟悉的聲音響起,紹辰應了聲,老範恆兮便雙雙走進來,“哥怎麼突然要提前出發,不過我早就把行程安排妥當了,隨時出發都行。”
“我也是昨天就把東西都置辦好了,不會耽誤時間。”
紹辰放下茶杯,依著窗側身而立,剛毅的輪廓陰暗分明,襯著細雨朦朧的城景,簡直就是一副畫卷。
“大王病倒了,可能時日不多。”
老範恆兮震驚的對視一眼,久久無法言語,這兩句話裡包含的內容太多,任何一國的新舊交替,都意味著重大變革,或明爭暗鬥,或血雨腥風。
我對此並沒有太多感觸,我關心的是接下來的行程,紹辰急著趕路,是照原計劃趕去宣統國都,還是返回宜川。
“殿下多年深入軍隊未歸皇宮,如今大王病危,臣懇請殿下返回皇宮,陪伴大王渡過最後的日子,至於支援宣統之事請交給臣,臣保證完成任務。”恆兮單膝跪地請命,字字鏗鏘有力。
我被‘殿下’‘皇宮’那幾個詞炸的耳鳴嗡嗡,不自覺撇過頭去看窗邊器宇軒昂的男人,紹辰居然是宜川的皇子?
捕捉到我詫異的目光,紹辰眉宇微皺,語氣不悅道,“這個稱呼我都要忘記了,以後不要再叫,大王快馬來函,命吾等速至下博與其它盟軍匯合,所以計劃不變,我們現在就起程。”
既然王命已定,老範恆兮都不再質疑,退出房間,我緊隨他兩之後站起身,卻被紹辰出聲叫住,“再往前行必定兇險重重,你可以選擇現在離開。”
我心裡一沉,慢慢回過頭,如果紹辰真要按照紙上所寫去做,跟著他確實危險萬分,現在離開大概是最保險的選擇,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既然選擇這條路,就不懼怕冒險,難道大人會因為前方兇險,就放棄繼續前進嗎。”
紹辰先我一步走出房間,擦身而過時,我似乎看見他嘴角彎出優雅的弧度,同時微妙的聲音傳入耳中,“我沒看錯人。”
我聞聲緊跟出去,打趣,“什麼叫沒看錯,你之前很看好我嗎,我自己居然都不知道,你看好我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你看好我呢,你告訴我你看好我,我不就早知道你看好我。”
紹辰被經典的煩人嘮叨嚷的無奈,指著我無辜的臉警告,“現在馬上閉嘴,否則家法處置。”
我識趣的用手在自己嘴前打了個叉,示意不會再說話,紹辰才既往不咎容許我上了車,恆兮這次找的車從外邊看簡單樸素的很,可車裡極盡奢華,連車壁都全是軟綿充填,靠著一點也不疙背,我歡喜的擠進最裡邊,霸佔一席之地。
不過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這輛車只有我和紹辰兩個人坐,老範還是在外面趕車,恆兮則在後面的車上,與我們分道而行。
人到齊後,馬車立刻起行,我在車上隨便找了張紙,以字代言,誰讓皇子大人發話了,不能說話否則家法處置呢,等等,為什麼是家法不是軍法?
紹辰看著我可憐兮兮的舉著紙,陰沉的臉立即像破裂的碎片脫落,露出裡面溫和的笑容,“我之前怎麼沒發現小不點這麼聽話乖巧,叫你閉嘴就真的不說話,好啦,準你說話可是不許聒噪,老範,咱們先去一趟繁衣紡,我花了五百兩做的衣服還沒取呢。”
老範吆喝了聲,馬車立刻掉轉頭,向著布店奔去。
紹辰瞅著被我霸佔的軟榻,打了個哈欠,“為夫昨晚一夜未睡,現在困了,娘子是準備移駕讓位呢,還是打算一起睡?”
我這幾天早對紹辰突然的驚世之言習以為常,嘟了嘟嘴表示下不滿,便移了下屁股,改坐在軟榻旁邊。
紹辰舒服的躺下,無奈馬車狹小,他那八尺之身只能蜷著睡,就這樣軟榻還擠不下一個頭,眼看著只能頂在牆上睡,紹辰眼睛一亮,拿了個墊子不客氣的放在我腿上,然後像小動物一樣用頭蹭著,試探了幾下才躺下。
他一躺,我騰空許久的巴掌就狠狠落下,“哎呀,這個季節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