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紛紛爭先恐後的向謝曉峰叫著,但沒有一個人,也沒有一句話離了那個字。
《殤》,送還紫煙山莊?
人都死光了,還送什麼?謝曉峰冷笑,他的目光,在這貪婪的叫喊中漸冷,變得冰涼,如同萬年不化的積雪。
什麼江湖正義之士,大半是為了自己眼紅的《殤》!
不過,天下第一奇功啊,誰能不稀罕呢?
謝曉峰慢慢挺直了身體,環視周遭,門口只有一個,離他現在在的位置很遠,而離他近的有一扇紙窗,他的目光定在上面。
群人握緊了手中的刀柄,讓自己看似不著痕跡的動著,但很明顯,一幫向窗戶靠,另一些則向門移動著。
好!謝曉峰心中低吼。
人如炮彈一樣向前一衝,硬是從那一瞬人最少的中間穿出,隨即回身,抬起一腳,一張桌子向上平平飛起。
他作勢欲躍……
眾人以為他要從房頂走人,清一色向那桌子動起了手,就這一瞬,謝曉峰撂倒還堵在門口的幾人,奪門而去。
郊外。
任自己脫力的雙腿軟軟跪進冰冷的溪水之中,謝曉峰只覺得胸口那部《殤》,壓得他有些喘不過起來。
他有把它扔出來一張張撕碎的衝動,但眼前卻飄過了鐵鉉臨終時的眼神……
他軟軟坐在水裡,第一次感到,前方,是最痛苦的黑色。
回神劍山莊,只怕是很難了,即使回了,也不見得有人會信他,就算最最後,有人信他,但他父親的性命回的來嗎?
還有,慕容秋荻……
那個他深愛的女人,還會願意嫁他嗎?
就算秋荻願意,可現在的他,還有給她幸福的能力嗎?
“嗙——”水花四濺而開。謝曉峰如同一具失去了生命的屍體一般,倒進水中。
可惜,淺淺的小溪水淹沒不了他,只是改了道,在他身旁流過……
一直,一直流過……
………【第十章 一切一切】………
慕容山莊。
如玉勒馬,急急衝入莊內。
夜,早已深了,本該靜的悄無聲息的房院,此刻卻分外熱鬧。
莊裡,一片燈火通明,莊內,立滿了數以百計的江湖人士,且各個義憤填膺。
在眾人略帶訝異的目光裡,如玉走過,心下有些納悶:這些人在幹嘛啊?
堂上,謝玉孫焦急的坐在那裡,一旁的慕容正鐵青著臉,他身旁的紀綱則面無表情,看不出在想什麼。
看到如玉進入屋裡,謝玉孫眼睛一亮,巍巍然的衝至她身側,急切的四顧,沒有找到要找的人。
謝玉孫忙道:“玉兒,曉峰呢?”
如玉道:“不知道。”
謝玉孫一怔,道:“怎麼,你沒有和曉峰在一起嗎?”
如玉道:“不是啦……剛才是有在一起……那個……”她有些不知道如何措辭來說明謝曉峰要她先回來做什麼。
不過,在場的江湖人士也沒有給她說的機會,她的話音剛落,他們便叫囂起來。
“什麼!你剛才和謝曉峰在一起?”
“你知道謝曉峰的下落!”
“小丫頭,快說,謝曉峰現在人在哪裡!”
……
從來沒有碰到多這麼多張嘴巴同一時間向自己發問,如玉一時之間當真有些懵了,立在原地,沒了聲響。
紀綱一邊從慕容正身旁移步靠近如玉,一邊示意群俠安靜。
紀綱站在如玉身側,居高問道:“你,剛才說有同謝曉峰在一起?”
如玉素來傲氣,聽著紀綱拷問犯人般的口氣,心中冷笑,不理他,管自己走向堂內,決定先去找慕容秋荻把要說的事向她講清楚。
紀綱臉色一沉,想要一把拉住如玉,但謝玉孫快了他一步。
謝玉孫慍聲道:“玉兒,現在可不是鬧性子的時候,你快回答紀大人的話。”
如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眼角也瞥到了後面那些一臉義憤的江湖人士,於是止住了腳步,扭頭看向紀綱。
她道:“有事快問。”
紀綱忍下火氣道:“剛才你是和謝曉峰在一起吧,那他做了什麼你也應該清楚嘍?
如玉盯著紀綱這一瞬有些深不可測的眸子,心裡隱約感覺有什麼東西不妙,但她也吃不準如何回答才會妙,索性一切照實。
她略一點頭,算是同意了紀綱剛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