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唐兄弟,請官人留步,有話說。”三娘哼了一聲道:“劉唐兄弟,告訴晁保正,我與他無話可說。”
劉唐被兩個夾在中間,進退不得,只得苦著臉道:“保正,官人,你兩個有話便直說好了,俺看看白勝兄弟去。”說罷一溜煙跑了,留下兩個尷尬人在那裡。
另一頭杜遷、宋萬兩個也是摸不著頭腦,只問公孫勝道:“先生,緣何官人說自個兒是個女子?難道官人真是個女子?”公孫勝笑了笑,這兩個看來也是心頭早已存疑,當下便將三娘女扮男裝,自小做男子養大之事說了,末了道:“只因有苦衷,並非存心欺瞞,兩位切莫埋怨。”
杜遷道:“小人落草多年,從未見得官人此等人物,若是女子時,更教人敬佩,又豈會埋怨?”宋萬道:“今趟官人不計前嫌,又救我等,我等也不是豬狗之人,豈會埋怨?”
公孫勝笑了笑拉著兩個自去看望一旁白勝夫婦兩個,讓兩個尷尬人單獨說話。三娘見左右無人,哼了一聲道:“適才已經分說明白,都割袍斷義了,便是各走各路,保正還來有何話說?”
晁蓋一咬牙,上前重重拜倒道:“適才杜遷、宋萬兩位兄弟說的是,官人累次相幫,我也不是豬狗不如之人,特來與官人賠罪,之前在山寨裡,氣頭上說錯話來,官人切莫記恨。”三娘扶起晁蓋道:“保正並未說錯,我這個人正是一介婦人,利慾薰心,心狠手辣,得此十二字評價,我並不惱怒。”
晁蓋瞪大了眼睛道:“那為何官人還要與我置氣?”三娘道:“其實保正嘴上不說,但心底裡總還是看不起我這一介女流,只恐你那梁山早晚被一介女流並了去。保正先勿辯解,聽我說完。”
晁蓋只得忍住話頭,只聽三娘續道:“天生我便是個女兒身來,但自小做男兒漢來養,時常便想,男子又如何?我便是女兒身也要做出一番事業來,巾幗不讓鬚眉,休說我這女子不如男。是以不知吃了多少苦頭,方才能有了些成就,我辛苦一番,豈能輕易與人做嫁衣?保正,我說了,你也休怒,與你出主意之人,定然就是想借著這個勢頭,將我趕下山去。”
晁蓋道:“晁某可對天起誓,並無半點趕走官人之意,若有時,只教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聽他斬釘截鐵的立誓,三娘急忙攔住道:“保正哥哥不必起誓,我知道保正哥哥為人,確是不會有此念頭。我也不怪保正哥哥起了防備我的念頭,若是哥哥連這點念頭也無,也不配做山寨之主。”頓了頓之後三娘嘆道:“但保正哥哥可曾想過,如今你坐了梁山泊主,便不是一個人行事了,若真的你我婚配,到了那一步,你手下一眾兄弟攛掇你吞併少華山時,你又該如何?”
晁蓋大怒道:“誰敢起這般歹念,我晁蓋便不認他這個兄弟!”三娘笑笑說道:“正所謂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我倆個真成婚時,便不是兄弟手足,而是妻子衣服,保正哥哥又真能做到斷手足,保衣服麼?”
晁蓋一時語塞,三娘道:“保正哥哥,你我都是明白人,其實我倆皆是人中龍鳳,共處一寨,早晚生出事端來倒不如此時分離便好。保正哥哥早晚須得提防,有些時候,你當人是兄弟,他人卻不一定當你做兄弟。”
晁蓋道:“官人,那說的到底是誰?”三娘笑道:“保正哥哥回去細想一番,我與公孫先生離去後,誰得益最大,便是誰了。保正早晚先提防此人,此人智計頗高,若無萬全之策時,休要動他,否則只怕反被他所算。”
晁蓋記了言語,暗想:“莫非說的是軍師?”三娘又道:“保正哥哥,之前你問過我,為何要甘冒奇險與你們一道劫生辰綱,現下我便說與你聽。我只是為了結識保正哥哥等眾兄弟,只為義氣,不為其他。”
晁蓋心頭一堵,衝口而出道:“官人莫走,留下來,晁某之位讓官人來坐。”三娘笑了笑搖頭道:“萬萬不可,若保正哥哥真這般做了,那人定會當眾揭露我的身份,如今梁山根基不穩,再讓一個女子做寨主,早晚是人心浮動,必定中了那人謀算,不可為了我一人,壞了山寨大義。再者我與公孫先生南下也有要事,趁此機會與你假作割袍斷義,就此離開,教那人鬆了防備,將來方好謀算。”
晁蓋只得應了,三娘取出一封信函來道:“這裡有封書信,給我師哥的,等他回來,保正哥哥親自交與我師哥,師哥必定對保正哥哥甘效死力,只要保正哥哥還掌著山寨兵權,諒也無妨。”
晁蓋接了信函,心頭鬱郁,三娘與公孫勝復行,晁蓋、劉唐等人直送出十餘里,最後方才與兩個告別。臨別時,三娘在晁蓋耳邊低聲笑道:“保正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