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是要先穩定人心,能將這皇位傳給有才德之人,教天下漢人不致被外族欺凌,你也就算是盡力了。”
奇道:“不是還有九哥麼?我趙宋還沒斷嗣啊。”朱皇后聞得此話,臉上一寒,冷冷的說道:“不要提那個不忠不孝的康王趙構,他在河北擁兵自重,卻眼睜睜看著他父兄、妻女、親眷受此大難。這兩個月來,可見他領一兵一卒來開封勤王?!二帝下的那道旨意不錯,此等人就是該貶為庶民,我趙氏就當沒有他這種忤逆子孫!”
朱皇后在到東昏一路上,孫二孃等已經將康王趙構這兩個月來在河北之事說了。聽聞趙構聚集了七八萬軍馬,卻不思南下勤王,唯有宗澤老將軍領一支孤軍南下,他卻領大軍往東南而去,所作所為真是冷了一眾宮中女子之心,朱皇后更是深恨康王。
嘆口氣道:“始終是一家骨肉,或許九哥只是一時被下面的人矇蔽了。”朱皇后搖頭道:“宗老將軍這等忠臣在側都勸不動他,他便是一心只想自己去南面,他心裡怎麼想的,大家還不知麼?無非就是為了帝位而已,想不到他為了帝位,將我等都拱手交給金人,不必再提他了。”頓了頓朱皇后又流下淚來,緩緩說道:“二帝身死,屍骨還要找回,我們一應物件都被金人搜掠而去,若是尋不回屍骨,便是想要立個衣冠冢都不可能了,此事還請陛下留心。”也是垂淚應了。
其實也不必下旨,盧俊義與宿元景、黃裳商議了,三個便親自前去金營那裡,尋得二帝焦屍,雖然已不可辨認,但根據金人俘虜口供,便是將二帝遺骸埋在那裡,當下取了遺骸,用黃袍包裹便即扶靈而回。
隨後便在東昏縣,按照趙宋皇帝喪儀辦理,上諡號、發喪儀、昭告天下、祭奠禮儀等一一按規制辦理。二帝諡號也是與歷史上相同,女帝、朱皇后等便在朝臣指引下,按禮儀治喪不提。
這天又得山東路留守朱武奏報,直說康王趙構並部將汪伯彥領勤王軍馬七萬餘南下東平府,意圖過境山東南下,朱武遵照二帝旨意,曉示諸軍,阻其南下,大部分軍馬皆遵旨脫離康王,惟獨康王與汪伯彥拒不奉召,依舊要南下,於是兩軍交戰。一天一夜之內,山東路宋軍擊敗叛軍,康王與汪伯彥單獨遁走,於半道上被淮西王慶舊部李助所殺。
第進三章不忠不孝當此報 所向所趨定國事
聽得這個訊息之後,東昏諸臣皆是嗟嘆,看來趙宋男丁嗣脈斷矣。滿朝文武並無人說什麼,反而許多人鬆了口氣,只因他們現在站隊都是站在女帝這邊,若是這康王真的南下,得人擁立繼位,他始終是趙宋男嗣正朔,這東昏女帝只怕是爭不過他的,將來便是一場皇位之爭,他們這些站在女帝這邊的人將來或許不會有好下場。現在好了,康王身死,女帝最後的威脅也沒了,是以無人替康王叫屈,反而許多人都暗自歡喜。
宮中諸女中,除了康王生母韋氏哭泣不止之外,其餘人等都沒哭泣。朱皇后聞訊後,只是淡淡說道:“不忠不孝,當有此報。”那韋氏見無人同情,只能來求見,也是心軟,便答應她派人前往山東傳命,將康王在山東就地厚葬不提。
這天晚間便是宿元景與黃裳守二帝靈位,說起康王之事來,黃裳嘆口氣道:“想不到一場靖康變禍,趙宋皇裔自此斷絕。”宿元景面色如常,緩緩說道:“黃學士此言差矣,不是還有女帝嗣位了麼?”
黃裳嘆道:“此間只有你我二人,說句大不敬的話,女子當政,終非國家之福。”宿元景卻道:“也不一定,前朝武后臨朝,不也一樣國泰民安?”兩人在金營苦捱多時,相扶相持,早已經是無話不談,是以私下交談之間也無避忌。
黃裳微微有些詫異,看著宿元景,宿元景毫不避忌黃裳目光,只說道:“天下有德者居者,若是這有德者能平定天下,安養百姓,四海昇平,即便是個女子又有何妨?趙宋當國近兩百年,換了多少皇帝,去歲欽宗繼位時,我還道可以重振大宋聲威,但一年來,這欽宗所行,也毫無起色,反倒是將自己與一干宗室陷於死地。若當時欽宗皇帝能聽你我二人之言,不要去金營,下定決心,召山東路軍馬勤王,哪裡有如今之變禍?現在想來,或許真是趙宋氣數已盡了啊。”
黃裳吃了一驚,嘆口氣道:“想不到你比我更敢說真話。”頓了頓黃裳低聲道:“宿太尉,我總覺得二帝那血詔傳位帝姬,便是有蹊蹺。傳位之後,女帝柔弱,而扈太師勢強,便是漢末時候的局面啊。”
宿元景扔了一把紙錢入面前火盆,看著紙錢燒起,緩緩說道:“有蹊蹺又如何?如今之勢,那扈太師不論從民望、法理、兵勢來說,都佔上風,人心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