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斯內普勉強按捺住暴走的衝動,冷靜地詰問道:“維西爾,是什麼讓你對這門冷僻的巫術突然有了興趣了呢?難道你對於某個男人的好感已經到了需要用大腦封閉術來禁錮的程度了嗎?”
扎比尼夫人妖嬈地一笑,從白色的座椅上輕盈地起身,將手搭在斯內普的肩頭,指尖有意無意地在脖頸上掃過,她氣出如蘭地耳語道:“親愛的,你比誰都清楚,對男人我從來不需要運用大腦封閉術,不論是為了掩飾好感……抑或惡感——他們全都心甘情願地相信我說的每一句話。”她停頓了一下,終於迴轉悠長地嘆了一口氣,“可是佈雷斯就不同了,他太執著,太不擅長掩飾自己的心思了——本來也無關緊要,可是,那個人昨天說,想要在佈雷斯開學前跟他推心置腹地談一次,‘好好看看他的小腦袋瓜裡都在想些什麼’。可是佈雷斯對那個人簡直是深惡痛絕,我想他掩飾不了自己的想法。”
斯內普沉默了一會兒,他在心裡面狐疑,不懂得佈雷斯怎麼會讓那位大人如此重視,但是他不是一個喜歡尋根究底的人,於是終於開口道:“那麼,你是想讓我教佈雷斯大腦封閉術了?”
扎比尼夫人柔弱地將自己的臉頰貼在斯內普的胳膊上,溫婉地哀懇道:“求你了,西弗勒斯,你知道佈雷斯對我有多麼重要,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事,只是這一次,請你務必應允。”斯內普的眼前似乎滑過了扎比尼夫人從他這裡討取的一瓶瓶價值不菲同時頗費手腳的魔藥,但是他不是一個跟女人斤斤計較的男人,與扎比尼夫人多年的情分也讓他無法說出那個“不”字。
在扎比尼莊園的最深處,有一間沒有門窗的密室,它是扎比尼家的遠祖為了掩藏家族秘密,或是給家族成員留下最後的活命之處而建造的,進出只能透過有血緣認證的門鑰匙,只有扎比尼家族的血脈傳人才能進入或者帶人進入密室,地圖上無從標繪,魔法也無從探測,這裡是扎比尼夫人所能找到的讓佈雷斯學習大腦封閉術的最安全場所了,雖然頭頂上方十幾米的大廳裡,伏地魔正在向他的食死徒們高談闊論。
“站起來,佈雷斯,用你的腦子來抵抗我,而不是魔杖!”
佈雷斯跪在地上,顫抖的手緊緊握著自己的魔杖,這一刻,他無比的痛恨面前的這個男人,被人一次次侵入大腦的感覺很糟糕,可是他還是堅持著將這門課進行到第六次,因為一想到被那個人侵入自己的大腦,他就感到不堪忍受。他支撐著又站了起來。
“清空你的大腦,佈雷斯,丟開所有的感情……”
佈雷斯在拼命清空頭腦,不去回憶,不去感覺,不去愛戀……
“攝神取念!”
德拉科在向他炫耀自己剛剛得到的玩具掃帚……記不得是第幾任繼父了,在母親背過身去的瞬間,朝他露出的笑容變得詭異陰冷……納威?隆巴頓被魔鬼網纏得死死的,躺在水溝裡……媽媽從銀絲籃子裡抱出一隻出生不久的獼猴,送給他做生日禮物……一個穿著溼漉漉的藍色禮袍的嬌小身影坐在鋪滿落葉的臺階上……
“不——!”
佈雷斯又跪了下來,他喘息著,心裡有個聲音在吶喊:你不能看這個,誰也不許看這個……
“這個身影是誰?”斯內普冷冷地問道,“每次我一觸及到她,便引來你的激烈抵抗,你簡直是在給黑魔王樹起了一根路標,他可不是你一喊停就肯停下的——他要讀取你關於她的記憶,易如反掌!我告訴過你要丟開感情!”
“可是我做不到!”佈雷斯咬著牙說道。
“那你在黑魔王面前,就會像一本大字識字課本一樣一覽無餘。”斯內普冷酷地說道,“不論你想要保護的人是誰,結果都是適得其反!”
一個溫柔的聲音憑空響起,扎比尼夫人出現了:“別這麼嚴厲,西弗勒斯,佈雷斯已經很有進步了。”
“可是他明天就開學了,而開學前,那個人說了要跟他好好談談。”
扎比尼夫人好看的眉毛皺了起來,很少在她的眼中出現的憂愁遮蔽了她明亮的眸子:“你是說佈雷斯不可能學會大腦封閉術了嗎?”
“那倒也不見得。”斯內普慢吞吞地說道,“誠如你所言,他的進步很大,倘若不是他一直在竭力隱藏那個女孩,他本來可以隨心所欲地施展大腦封閉術的——我猜那個女孩是伊芙?羅蘭小姐!”
佈雷斯沒有回答,他低垂著頭,將自己的面孔隱藏在陰影了。扎比尼夫人輕輕嘆了一口氣:不是那位羅蘭小姐,還會是誰呢?她喃喃自語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她看向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