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佈雷斯做伴,伊芙仍然將斯內普教授位於地窖的辦公室視為畏途,她戰戰兢兢地站在斯內普教授面前,心裡面很想懇求自己的院長不要總是拿著這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來催逼自己。
教授懶洋洋地吐出了幾個字:“貴族禮儀,二十遍!”然後就忙自己的去了。伊芙和佈雷斯圍坐在牆角的一張小桌子旁,奮筆疾書。當寫到第十遍的時候,伊芙悄悄瞅了瞅自己的腕錶,已經八點半了,她的手腕又酸又疼,她有些想要偷懶。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正在皺著眉頭批改學生論文的斯內普教授,伊芙悄悄握緊了魔杖,她想,複製筆跡的魔咒是德拉科翻遍圖書館才找到的,教授也許看不出端倪,只要別被他發覺……
可是就在她將要用魔杖去輕點羊皮紙的時候,佈雷斯的腳尖輕輕碰觸了她一下,他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伊芙便老老實實地低頭繼續抄寫了,那邊的斯內普教授也收回了探查的魔力氣息。這樣一直到九點半,二十遍貴族禮儀終於放到了斯內普教授的書桌上。斯內普用魔杖輕輕點數了一下,便不動聲色地施了一個“消隱無蹤”,他的面前就又是一沓乾乾淨淨的羊皮紙了。隨後,教授惜字如金地吩咐:“明晚,繼續!”
回去的路上,佈雷斯走在前面,伊芙泱泱地跟在後面。走了好一會兒,伊芙在佈雷斯身後輕輕說道:“對不起,佈雷斯。”佈雷斯回過頭去瞥了她一眼,簡短地回答:“沒關係。”又過了一會兒,伊芙又說:“謝謝你,佈雷斯。”佈雷斯的臉上有了一絲笑意,他問道:“為什麼事?”
伊芙板著手指計數著:“為你把我送的禮物養護得那麼好,還有為你昨天晚上救了我,還有剛才提醒我,沒有在教授的眼皮底下作弊。”佈雷斯的笑意更濃,他說道:“這些都不值得一提,我們是朋友嘛。”伊芙贊同地應聲:“嗯!”這讓他心裡又有些埋怨她應聲得快了些。
又走過了兩個走廊,伊芙一邊用手指去擦拭牆角的盔甲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一邊繼續問道:“佈雷斯,朋友之間是應該相互信任,以誠相待的,是嗎?”佈雷斯猛地轉過身來,伊芙的臉蛋幾乎撞上了他的胸口,他回答:“這也要看情況,不過,你總是可以信任我的!”
祖母曾經警告過伊芙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她是個蛇佬腔的事兒,但是,昨夜的遭遇倘若她不能找個人傾訴出來,她會以為自己是發瘋了的。在這個學校裡,除了佈雷斯,還有誰能夠令她信任呢?她張了張嘴,就要向佈雷斯和盤托出的時候,那個聲音又傳來了:“……餓壞了……”
伊芙尖叫一聲,緊緊抓住佈雷斯的胳膊,瑟瑟發抖:“你聽到了嗎;佈雷斯?就是這個聲音……”佈雷斯輕笑著,拍拍她的手背,說道:“只不過是夜梟的啼叫聲,你不會也被阿斯托利亞給傳染了吧?”伊芙忙忙地解釋:“不,你聽我說,我看到了韋斯萊……”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佈雷斯皺起了眉頭,望向她的身後:“韋斯萊?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伊芙被嚇得汗毛直豎,她猛地回過頭去用魔杖直指對方,那個人不是金妮,而是金妮的哥哥帕西·韋斯萊,他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有些不悅地說道:“我是級長,我在查夜,快要到宵禁的時間了,你們倆為什麼還不回宿舍?”佈雷斯冷笑著說道:“這裡是地下教室,韋斯萊,並非格蘭芬多的級長執勤的區域,最近我經常見到你在附近轉悠……”帕西有些惱羞成怒地反駁道:“級長有權巡查城堡的每一個角落!你的態度對級長的權威缺乏應有的尊重,小心我給斯萊特林扣分!”
佈雷斯不再理睬他,拉著伊芙走開了。等帕西不見人影之後,佈雷斯笑道:“嚇到你的就是他呀!我猜想他準是在那邊的空教室裡跟姑娘……”他突然意識到有些話是不應該在伊芙面前說的,於是就半途打住了,“方才你說你看到韋斯萊幹什麼了?”可是這個時候,伊芙想要傾訴的慾望已經煙消雲散了,理智重新迴歸,斯萊特林式的權衡利弊的思維佔了上風,於是她冷靜地說道:“就是像你說的,四處瞎轉悠,拿著級長的徽章嚇唬人。”
佈雷斯有些狐疑,不過他也明白自己失去了問個清楚的機會,於是他淡然一笑;說道:“伊芙你只管過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別的事什麼都不要過問,有我呢。”伊芙覺得他的這句話說得過於親密,有些不好意思,佈雷斯也覺得有些異樣,兩人於是都不再開口,悶悶地回到公共休息室。
伊芙累壞了,她跟休息室裡熟識的同學招呼了一聲,便走上了女生宿舍的旋轉樓梯,耳邊隱約聽到潘西的調笑聲:“德拉科,你正在讀什麼書,居然如此的深奧,以至於你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