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納威領會不了她的暗示,沿著這個話題繼續滔滔不絕:“我的寢室在格蘭芬多塔樓的最高層,我們一共住了五個人,除了我、哈利,還有羅恩·韋斯萊,他有五個哥哥,其中一個是學生會主席、一個是級長、一個是魁地奇隊隊長,還有西莫·斐尼甘,他是個混血巫師,他媽媽是愛爾蘭人,還有迪安·托馬斯,來自麻瓜家庭,他不喜歡魁地奇,反而喜歡一種叫足球的麻瓜體育運動,他把他喜歡的足球隊的海報貼在宿舍裡,那上面的球員很神奇的一動也不動……”
納威就這樣平板地講述下去,伊芙感覺自己要打呵欠了。而且難道隆巴頓先生不知道在女士面前不應該提到“寢室”這個詞嗎?請別怪她一聽到這個詞就神經敏感,因為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來了幾個月之前米萊蒂的不幸遭遇,連帶著也就想起來了另一位與“寢室”一詞有些瓜葛的先生。
伊芙一想起佈雷斯,佈雷斯就出現了。他還是陰沉著臉,有些粗魯地拉住伊芙的胳膊,說道:“看看你都在跟些什麼人交往,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納威對他怒目而視,他們同學一年,彼此都並不陌生,卻因為學院不同的緣故,總是橫眉冷對,偶爾還會幹上一架。只不過佈雷斯不像德拉科那麼衝動,玩兒陰的時候比較多,納威吃了他不少虧,卻一次也沒有逮到他的把柄,此時難免“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看到納威挽起了袖子,佈雷斯不屑地冷哼道:“隆巴頓,我勸你還是度量一下自己的處境吧,若是我是你,就會給自己施一個隱身咒,免得一會兒被斯萊特林的同學給揍成肉餅!”然後他便不再理睬納威,而拖著伊芙就走:“羅蘭夫人在到處找你,舞會就要開始了,大家都在等你開舞呢!”伊芙想起自己主角的身份,才明白布雷斯是專程來找她,而不是專程來找茬的。
精靈樂隊奏起了第一支舞曲,賓客們兩兩成雙,跟在伊芙和佈雷斯後面魚貫進入舞池,說實在的,做為今日舞會的主角,這一對領舞的確出色,且不說同樣出眾的容貌,只那相得益彰的海藍色禮袍,就令人讚歎備至。有幾位長舌的夫人已經開始湊在一起預測這兩家聯姻的可能性了。
德拉科無疑就有這樣的想法,只聽他在舞池中拉著潘西靠近佈雷斯時,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稱讚道:“太出色了,伊芙,佈雷斯,你們二位是今天舞會的當之無愧的焦點!”伊芙謙遜地回答:“謝謝你,德拉科。”又對潘西說:“你的手鍊很別緻,潘西。”
佈雷斯沒有理睬德拉科,拉著伊芙跳遠了,但是一會兒的工夫,德拉科又湊了過來,這回兒他直接對佈雷斯說話:“若說有什麼是舞會上最出色的,我認為非你的禮袍莫屬了,佈雷斯。其實海藍色很適合你,你實在不用整天一身黑。”佈雷斯朝他微微揚起下巴,等著他的下文。果然德拉科旋轉了一圈回來之後,又再接再厲:“當然,倘若能在海藍色的衣料上繡上幾片銀楓葉——就像現在這樣——就更加出彩了。我強烈要求你所有的袍子都照此辦理。”
伊芙就是再遲鈍,也聽出來了:德拉科是在打趣他!她在肚裡暗笑,不顧佈雷斯厭煩地想要遠離德拉科,偏偏拽著他轉著圈,每次都恰好與德拉科狹路相逢,樂不可支地聽德拉科用馬爾福家那特有的寓貶於褒的語言藝術來撩撥佈雷斯的忍耐力。
說起來,佈雷斯穿成這樣亮相,伊芙還真是功不可沒。她沒有忘記上次佈雷斯家舉行舞會時,繡在她墨綠袍子上的那些罌粟花,可憐那條價值不菲的禮袍,因為那獨特的裝飾,而只能穿那一次,就掛到衣櫃裡再也不能見天日了。伊芙心疼之餘,此次就一意孤行地要求佈雷斯穿海藍色的禮袍,還要繡上羅蘭家族的標誌——銀楓葉。她明白,倘若她堅持到底的話,佈雷斯就沒有理由拒絕,於是她就堅持到底了,今天終於在德拉科的幫助下功德圓滿。
一曲終了,佈雷斯堅決不肯再下舞池,於是伊芙跟德拉科跳了第二支舞曲,跟修恩跳了第三支舞曲,跟西諾特先生跳了第四支……當第八支曲子結束的時候,她的腳後跟都跳疼了,可是這個時候,納威·隆巴頓又過來邀請她跳舞,伊芙深吸一口氣,她實在是想拒絕,可是看著周圍掃射納威的不夠友善的目光,納威深陷重圍卻奮不顧身地抗爭的窘迫,還有他的微微顫抖的聲線,都讓伊芙實在不忍心說出“抱歉”這兩個字來。
於是,在她的腳後跟受到虐待的同時,她的腳尖也遭到了荼毒。納威的舞步只能用凌亂兩個字來形容,跟他跳舞,讓伊芙出盡了洋相,受盡了罪。可是不知何故,這支舞曲又出人意料的長,簡直沒有盡頭一樣,當伊芙終於從納威的掌握之中脫身時,她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