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給封擋了回去,然後他倚著廊柱,將手中的龍舌蘭酒一口喝光。被討厭了是嗎?誰會在乎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女生呢!可是心裡堵堵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伊芙回到羅蘭莊園後,還是一肚子的氣。從心底裡講,她也不喜歡芙蓉和她的表姐,她們的作風跟她所受的教育以及習慣都是格格不入的,但是,一想到佈雷斯是用怎樣輕褻的語氣談論她們的,伊芙的火氣就蹭蹭地往上冒。
偏偏羅蘭夫人和班加西小姐還不肯放過她,這二位已經在客廳裡翹首企盼了許久,一見伊芙進門,便抓住她盤問舞會上的情形,從準新娘的長相、袍子的款式、佩帶的首飾、臉上的表情到參加的賓客、準新娘方面的親戚等等,一個細節也不肯放過。伊芙很是疑惑:既然她們對於這場訂婚典禮如此的關心,為什麼不親自去觀察個仔細呢?
祖母和班加西小姐的很多問題都令伊芙瞠目結舌、無從答起,因為她從來不會去注意某一位夫人的項鍊的掛扣用了什麼花紋、某一位名媛的禮袍的下襬有多少道蕾絲花邊、某一位淑女的髮髻梳出了何種新樣式這樣的一些細枝末節,而這些正是祖母們津津樂道的事情。最終,祖母她們發覺再也不能從伊芙那裡問出新東西,只得意猶未盡地放她回自己的房間休息。羅蘭夫人安慰班加西小姐說:“親愛的,沒關係的,我可以從諾特夫人那裡打聽到更為詳細的報告,要知道,諾特先生什麼也不瞞著夫人,肯定會向她詳細講述的。”
回到房間,伊芙坐到床上,感到從未有過的疲憊,她說不清楚自己是怎樣的感受,那跟祖母的盤問以及佈雷斯的惡言都沒有什麼關係,是她埋在心裡自己都不敢正視的隱秘。
安德魯很沒有眼色地纏過來,要求伊芙陪它玩兒捉迷藏的遊戲,被伊芙給一掌拍飛了。安德魯便使起了性子,躲到百雀林裡再不肯出來,還用尾巴胡亂敲打,鬧得夜深了,百雀林中還是一片鳥獸驚叫的喧鬧聲。
伊芙只好披上一件披風,去樹林裡找安德魯,但是她的心情太糟,沒有耐心安撫鬧脾氣的巨蟒,乾脆一個縮小咒,安德魯又被縮成一條小蛇,伊芙把它關在一個水晶瓶裡,威脅它說再不聽話,就把它熬成一劑魔藥。安德魯眼淚磅礴地討饒,伊芙不理它,決心把它關在瓶子裡幾天,免得它越來越任性。
百雀林重新恢復了寧靜,經過安德魯這麼一鬧,伊芙心中的陰霾也淺淡了好些,她把水晶瓶塞進衣兜,躡手躡腳地經過前廳回樓上自己的房間。客廳裡還有燈光,夜這麼深了,祖母和班加西小姐居然還沒有就寢,客廳裡的對話聲隱約可聞,伊芙一時好奇心勝,便站在樓梯上,從微開的門縫裡,她看到祖母和班加西小姐坐在慣常的扶手椅裡,兩個人的頭都湊到了一塊兒,正在切切地低語著,不時有些“媚娃”、“婚禮”、“血統”、“低賤”這樣的詞冒出來。
伊芙忍不住給自己來了個“耳聰目明”,對話的聲音一下子清楚了。她聽到班加西小姐正在說:“其實現在很多貴族都不太在乎血統的純正了,尤其是大家都那麼喜歡埃塞克斯一家,可是就是因為馬爾福夫人堅持不肯給伯納德小姐這個臉面,其他夫人才都不肯出席埃塞克斯先生的訂婚典禮的。”
羅蘭夫人神神秘秘地說道:“你知道為什麼馬爾福夫人非要跟伯納德小姐過不去嗎?我聽說呀,是因為小姐的母親,伯納德夫人年輕的時候,曾經勾引過馬爾福先生,所以馬爾福夫人到如今都不肯原諒她呢。”
班加西小姐明顯地激動了:“噢,勾引?”
“對呀,媚娃的血統嘛,總是忍不住要去勾引一切她們看得上眼的男人。這也是女巫們討厭媚娃的最重要的原因。”
班加西小姐還在對伯納德夫人當年勾引馬爾福先生的細節追根究底,伊芙已經悄悄地走上樓去了。
道歉什麼的,最麻煩了!
伊芙雖然早就知道自家的家庭教師愛好八卦,但是班加西小姐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還是被顛覆了個七七八八。要知道,班加西小姐在對伊芙進行淑女培訓時,總是一再強調成為淑女的兩大必備條件:第一不談錢,第二不談別人的私事。
可是知易行難,誰能不折不扣地做到呢?伊芙發現,倘若一定要用班加西小姐所強調的標準去卡一卡,放眼整個巫師界,竟找不到一個合格的淑女。這一認知是伊芙在不久之後的格林格拉斯莊園的茶會上得出的。
且說在出席茶會之前,伊芙還有一點兒小小的擔心。因為她想既然大家都不去參加伯納德小姐的訂婚典禮,那麼自己是否會因為冒天下之大不韙地去了,而受到眾人的排斥呢?但是,從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