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隆科多,叫他把額娘氣倒了,把福晉關了,連兒子都不要了。”
李薇好奇的問了句:“那你怎麼不收斂點兒?”
李四兒飛了她一眼,媚意橫生的叫她這個女人都心口狂跳。
她呵呵笑道:“我收斂?收斂什麼?收斂了我也還是李四兒,變不成何奢禮氏。不收斂我也是李四兒,何奢禮氏也拿我沒辦法。怎麼著都是過,我為什麼不能當李四兒過一輩子?非要去當何奢禮氏?”
從承恩公府離開後,李薇有種三觀被重新整理的感覺。
李四兒最後的話她聽懂了。
她的身份在那裡擺著,不管是狂也好,規矩也好,她這輩子都只能當隆科多的小妾,做不了他的福晉。她這輩子已經到頭了,再往前也沒路可走了。於是她就乾脆盡情享受,肆意揮灑著隆科多帶給她的寵愛和權勢。
她的孩子是隆科多的孩子,他要管,有她沒她都一樣管。他不管,她這種身份還能壓著不成?
於是她也不管孩子們了。
至於隆科多,他的寵愛誰知道到哪天是個頭?
李四兒的狂妄之下何嘗不是末日來臨前的瘋狂?她連未來在哪裡都看不到,幹嘛不能只管今天,當下,這一刻的快活?
她能看不起李四兒,卻對她的生存智慧心有慼慼。
與她相比,兩人的處境何其相似?
她再受寵,生再多孩子,她都只能是側福晉。側福晉已經是她的人生頂峰。就算日後四爺登基,福晉就是皇后,她頂天是個貴妃。
可貴妃真的好當嗎?當今皇上的後宮裡,凡是貴妃、皇貴妃,乃至皇后不是死的,就是個活擺設。反倒是惠、宜、榮、德四妃有兒子有地位過得滋潤得多。
要讓她選,她也樂意當四妃中的一個,不樂意用兒子壽數換高位。
所以,她的人生其實就在此時、此刻已經是最美最好的了。
未來她會慢慢變老,四爺會喜歡更年輕的女人。失寵就像明天,早晚有一天會到來。她逃不了避不過。
可到了那時,她有孩子,也會有孫子。會在四爺的後宮裡有一個妃位,或許比妃位還要高一點。
李薇無力的靠向車壁,居然有種突然看透後的輕鬆。
其實現實沒那麼難以接受。
她至少比李四兒要好吧?
李四兒這輩子都只是一個妾,一個有賣身契的妾。她生的孩子不能管她叫額娘,要認福晉為母。她有隆科多的寵愛,在承恩公府裡稱王稱霸,卻不敢真的治死隆科多的嫡妻,因為她知道就算這個女人死了,隆科多也不會娶她,而是會再娶一個高門大戶的女人進來。
李四兒太狂了,狂到失去了理智。隆科多的寵愛叫她不知天高地厚,狂得沒了邊。
她也有四爺的寵愛,她也擔憂失去四爺。可她還有理智,她不能因為恐懼失去就像李四兒一樣肆意,她還有孩子們,還有李家。
至少沒了四爺,她還有自己。
今天見到李四兒,能有這番感悟就算沒白來。就讓她做她的警示,這輩子都不要落到李四兒那般的境地去。
東小院裡,四爺正陪四阿哥走路。當年的學步車四爺叫工匠比著四阿哥的身高重新做了一個,四阿哥腳下還不夠穩當,有這個小車不會摔倒。
他看著時間,對四阿哥道:“額娘怎麼去了這麼久呢?”
說話間,玉瓶進來道:“回主子爺,主子的車到府門口了。”她站在門邊,眼皮都不敢抬。離四爺和四阿哥至少有五步遠。
奶孃和嬤嬤站在榻邊專注看著四阿哥,昨晚上剛攆回去一個奶孃,還賞了她男人板子,不能不叫她們警醒。
四爺嗯了聲,抱起四阿哥:“額娘回來了,高興嗎?”
四阿哥:“額額!”
他抱著孩子出了東側間,堂屋裡侍候的丫頭一見他出來都齊刷刷垂下頭。
今天主子剛出門,蘇培盛就把玉朝給帶走了。雖然陪著出去的人說主子賞了玉朝好多東西當嫁妝,說她是回家嫁人,可屋裡的人都知道,玉瓶還沒嫁,怎麼會輪到玉朝?
玉朝那點小心思知道的人不是一兩個,時候長了都看出來了。她們原來還在猜,主子會怎麼處置?是把玉朝攆走,還是調|教後送給主子爺?
誰也沒想到,叫主子爺發現後,就直接叫蘇培盛把人送出了府。
這叫屋裡的丫頭們都嚇得噤若寒蟬,現在連到四爺跟前侍候都膽顫。
就是玉瓶都有些害怕。主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