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勾起唇畔:“父親還在盛年,兒子自然會有的,你不知道九姨娘已經懷孕了嗎,大夫說,那可是雙生之象,父親可高興壞了,若非九姨娘出身太低,京都又沒有抬妾做妻的先例,只怕九姨娘現在身份已經不同了。”
李敏德聽了這話,不由皺起眉頭:“她若是生出兒子,也只是庶子。”
李未央卻不是這樣想:“你以為蔣家主母的位置會這樣空著嗎?剛才已經有人和老夫人隱晦地提起這個了——”
李敏德不由吃驚,眼睛瞪大,看起來像是一汪春水:“剛才?”隨後他不由噓了一口氣,“這些人也太心急了。”
李未央卻搖了搖頭,道:“妻子去世,家中的子女要守孝三年,可是丈夫卻不需要遵循這個,一年後便可以娶新婦,其實只要父親願意,過了七七就娶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不過,蔣家人是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的,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再送新人進來。”
“你是說——可是蔣家嫡系根本沒有……”
“蔣家嫡系自然沒有,可整個蔣氏族人中卻多得是。”李未央笑道,看李敏德面色不虞,她轉口道,“你也不必著急,事情不會那麼快,老夫人也不會輕易讓蔣家的女子再進門的。”
李敏德卻知道這不過是李未央勸慰他的話,蔣家那樣的家世,再加上大夫人的死到底有點蹊蹺,若是真的開口提這樣的要求,李家只怕不好拒絕……
“不過大夫人死了卻不是沒好處的,至少——”李敏德笑了笑,道,“至少李長樂三年內是別想成親了,她如今可有十五歲了,到了三年後再定親,就是十八歲……”
李未央失笑:“她那樣的容貌,便是二十歲也還是個大美人,怕什麼呢?”
前世的李長樂做皇后的時候,可是二十五歲了,那樣的年紀,在京都是名符其實的老女,可是憑著那張美貌的臉,硬生生將無數年輕美貌的少女壓了下去,可見生得漂亮不是沒有好處的。
李敏德提醒道:“她如今留在府中,實在是一個大禍患。”
李未央沉吟不語,李敏德繼續道:“你沒有看到,今天國公夫人剛下馬車的時候,我瞧著她看你的樣子,目光像刀一樣。”
李未央心裡也有同感,不說國公夫人隱藏著恨意的眼光,就連劉氏和魏氏,審視她的目光也叫人十分不舒服。反正她已經將蔣家得罪的徹底,再裝乖巧也是沒有用的,所以倒還真的一點都不畏懼。
李敏德悄聲道:“我們根基太淺,李府的那些下人,不知有幾個是眼線,處處盯著我們,現在還有個虎視眈眈的蔣家,一定要小心為上。”
李未央長長地吐了口氣,躺在榻上說道:“所以,咱們要先下手為強。”這一番話說的不緊不慢,聲音不高不低,可是字字鏗鏘,頗為有力,顯然是早有打算的。
李敏德一愣,隨即微笑起來,像是早已猜到她的想法,他的笑容此刻狡猾得像是一隻頑皮的小狐狸,李未央戳了一下他的腦袋,他卻笑得更厲害了。
而這時候,李長樂也是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索性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檀香,送茶來!”
檀香立刻過來,看了看她黑如鍋底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送上熱茶,問道:“小姐,請喝茶。”
李長樂抿了一口,頓時將手中的白瓷雙花紋的茶碗往地上一砸,大聲道:“你是故意要燙死我嗎?!”她連番栽在李未央的手上,外祖母又不肯立刻為她報仇,這口氣叫她如何咽得下,所以現在一股腦兒全部撒在丫頭身上。
檀香被潑了滿身,手背都燙破了皮,她也不敢吭聲,只是眼淚汪汪的,李長樂冷哼一聲:“我絕不會讓那個小賤人得意的!”
檀香很是不安,小聲勸道:“小姐……奴婢看還是算了,今天老夫人和老爺那個臉色您不是沒有看見,咱們又能怎麼樣呢?”
李長樂恨恨地說:“以前是我太疏忽了,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應該當著他們的面說,那李未央如此狡猾,我只要想法子私底下將她處置了就行,不必透過父親他們。”
檀香越發驚恐:“小姐,您是說——可是國公夫人走的時候不是說要您先忍一忍,其他的她會想法子嗎?”
李長樂冷笑一聲:“她?她年紀大了,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雷厲風行的外祖母了,什麼事情都瞻前顧後的,更何況身旁還有兩個舅母,他們畢竟和我沒有血緣關聯,怎麼會幫著我呢?一切都還要靠我自己!不過,你說的對,我不能輕易行動,至少我得先扭轉在父親和老夫人心中的形象,而且便是要對李未央下手,